车帘,冲着前面的马车夫拱了拱手。
“屈匄今日即将赴死,你我主仆缘尽,且就此去吧……”
马车夫默然不语。
只是轻轻地帮屈匄放下车帘,一如既往地启动了马车,车行平稳,一如既往。
“先生以国士待我,我自当以国士报之,今日且与先生赴死……”
马车内,屈匄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闭目不复再言。
于是,不久之后,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缓缓而来,堵住了赵郢的去路,对兵甲森严的大秦将士,视若不见。
赵郢眉梢微挑,轻轻勒住马缰,看向对面沉默不语的汉子,以及从马车中伸出来的一双干枯但有力的大手。
“老夫屈匄,以此头,敬献皇长孙……”
屈匄峨冠博带,身着楚袍,神色平静,看着赵郢的眼睛,不闪不避,不惊不惶,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今日这种结局——
甚至期待已久?
赵郢沉默片刻,挥了挥手。
“来人,拿下……”
屈匄也不反抗,那马车夫也老老实实,任由人把他捆得结结实实,如捆鸡鸭牛羊。
……
今日的动静,委实有些大了,即便是想瞒,都瞒不住。
很快,皇长孙殿下被人设伏刺杀的消息,便不胫而走。故而,还没走到城门,宫里传旨的禁卫便到了。
“殿下,陛下请您即刻前去见驾……”
赵郢笑着地点了点头。
“有劳了——”
脸上虽然云淡风轻,但心中已经暗暗叫苦,心思电转,拼命地想着待会怎么跟自家那位大父解释。
人还没进大殿,就看到了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宫门之外的楚王。
此时,见赵郢大步而来,楚王痛哭流涕,扑上前抱住了赵郢的大腿。
“殿下,此事与臣无关,打死臣,臣也不敢有丝毫的忤逆之心,还请殿下明察啊……”
老大的一个人,哭得泪流满面,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赵郢不由微微摇了摇头。
“你不必如此,此事,若与你无关,我自不会迁怒于你楚王室……”
楚王闻言,涕泗交流,跪伏于地,磕头如葱。
“多谢殿下仁慈……”
什么王室尊严,早已经不存在了。
在秦国大军攻破郢都的时候,就已经被人踩了个粉碎。国破家亡的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