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条船,派头可大,同行的护卫硬生生把先来的客人都赶下去了,上船之后还嫌弃我这船破,一张口便是此去神都要如何如何一展抱负,为天下百姓做些事情,但实际上我看着他所作所为,就知道他即便是到了神都做了大官,也根本不会把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放在心上的,果不其然,过了几年之后,他便灰溜溜又回来了,这一次只带了几个扈从,上船之后,便说什么生不逢时,不得赏识,这次扈从倒是没把同行的客人赶下去,但在船上有客人发了几句牢骚,两边便骂了起来,实在是有些难堪。」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船上正好还有一位回乡探亲的官老爷,可人家呢,不仅没穿官服,就连带着的护卫都很是低调,本来不想招惹事情的那位官老爷看着那人不依不饶,这才表明身份说了几句公道话,本来以为那位会灰溜溜闭嘴,但谁想到,他最后还在船上结交上那位官老爷了,但那位官老爷可没摆谱,还是和他说了好些话的,最后那人不知道怎么套来套去最后硬生生和那位官老爷套上了近乎。」
说到这里,艄公又喝了口酒,笑着说道:「所以啊,人啊,真是奇怪的东西,得了势就好像不是自己了,没了势的时候,却又总想着自
己还是得势的自己,还千方百计想要将自己失去的东西再拿回来。」
陈朝认真听着这段故事,最后才点头道:「好见解。」
艄公摇摇头,「不算是什么见解,就是感慨而已,看你是个不错的人,这才说几句闲话,咱们这些老百姓,其实也一样,现在的世道比之前好很多了是吧,可没人觉得这是最好呢,有妖物时不时就吃人,还有那些神仙动不动就杀人,所以大家都想着有一天能真正过上太平日子了,当然了,真有这么一天,也还是不会满足的,就好像是能吃饱肚子了,就想着时不时该隔三差五吃上一顿肉了。」
陈朝默不作声。
艄公话匣子打开之后,就开始滔滔不绝了。
「但老百姓们没啥本事,改变不了这个世道,就只能想着你们这些当官的好好努力了,当然也不好说这种想法是不是对的,毕竟想着别人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好似有些太强求了些?我这些年一直想着这个事情,总是想不明白。」
艄公看着陈朝,好似也有些纠结。
陈朝摇头道:「老百姓交的税赋,是当官的俸禄,那么做官的,本就应该为老百姓做些事情,这种事情可以说理所应当,也是做官的职责。」
艄公感慨道:「是这样啊。」
陈朝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