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金霍觉得今日的运气着实一般,等他眼前看见大漠的时候,忽然刮起狂烈的西风,将大漠的砂尘卷上半空,为天幕也埋上一层黄纱,放眼望去,人世间都是一片苍黄。远处大城旧墟原本清晰可见,此时连轮廓都在黄沙里时隐时现。
“小婢养的,刮这么劲风,今年能下场好雨吗?”和汉人商队混久了,伊金霍忍不住也染上了他们的口癖。但还未等他抱怨完,大风便忽而朝他吹来,灌了他一嘴黄沙。伊金霍连连咳嗽,才发现自己喉头已然渴得冒火,他舔了舔嘴唇,用牙咬下些干裂的嘴皮,找随从拿了酒壶,如牛饮般将葡萄酒一饮而尽。
“大人,如今这般风大,我们可还要前行会战?”等伊金霍喝完递回酒壶,那随从小心问道。伊金霍瞄了随从一眼,对他没好气道:“好啊!你以为是我愿来此?若非单于三令五申,让我速速弹压叛乱,我会在这里吃沙?单于早就说了,一定要速战速决,别说是风大,便是天上下雹子,你们也得顶着雹子,给我把乱贼全数屠了!”
说到这,伊金霍尤嫌训斥的力度不够,又将所有随从部下召集过来,厉声训斥说道:“现在并州上下都在看我的笑话,竟让一个奴隶在上郡翻了天!匈奴几百年,哪有这样的怪事?大伙出来打仗,都不容易,但此战要是败了,单于追究起来,我伊金霍一人的脑袋便够砍吗?”
一番言语下来,军官们纷纷立誓要奋力杀敌,又鼓吹伊金霍英明神武,定然能克敌制胜。鼓吹尚未结束,几名斥候从前方归来,向大当户禀报说:大城寨中的叛贼发现了我军,正在整顿部队,准备出城会战。
伊金霍问道:“你们看到有多少人?”“风沙太大,看不清,但见山野之间,陌道两侧,都是前行人影,想必叛贼是倾巢而出,而要与我军决一死战了!”
众将听闻不由得有些动摇,伊金霍察觉到众将心态,怒斥道:“怕些什么?回头多就者芥末吃些羊胆!怎地见战便胆寒。叛贼看上去人众,能杀人的有几人?能披甲的又有几人?左右不过是些奴贼,连战阵也不晓得,我麾下堂堂两万能战将士,必能杀贼寇一个尸横遍野!都给我回去整阵!”
这番分析鞭辟入里,众将也都心安拜服,等他们各自归队,伊金霍便开始打量四周环境,心想该如何布置,才能将叛军一举击败。但风沙大的厉害,地利实是不在他一方,伊金霍便又想起斥候说道叛军倾巢而出,心中顿生一个主意,自觉非常得意,喃喃自语道:“好啊,正让一群小贼知晓什么是战事!”
等单于的大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