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绝大部分常人来说,世界是一个空泛的概念,是用于囊括自己视野所及一切的概念。
它可以无比狭小,如天狼星象征在那老宅中见过的逼仄天空。
它也可以分外庞大,如爱丽速子在徜徉知识中所见的前人积累,并由此期待那还未能书写的空白领域。
但对兽之王而言,世界却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实际之物。
它既不空泛,也不多变,一眼瞧去就能确定模样、尺寸,被他称其为宇宙泡。
宇宙被包在一个泡里,泡里有许多的宇宙,同时宇宙泡本身也被更高位的泡里囊括,那无限升维的领域倒是不值一提,毕竟祂此刻正被困在再渺小不过的维度。
在奥默听来格外讽刺,对当事人而言却是习以为常。
逼仄的空间里蹲坐着一位巨人,那巨人双臂抱膝,蜷缩成一团,不愿动弹,只因其任何一点小小的动作都能撑破这个空间。
——常年处在这幅状态的兽之王,反倒最是羡慕古立特那样的存在。
尽管祂始终都在追逐细致入微的领域,但当巨人庞大到一定程度,祂所能微操的程度也仍是凡人眼中的灭顶之灾。
当然,那凡人会挣扎,会反抗,会将其仇视,更将其攻击。
在这个过程中,有些概念逐步崩溃,也有些概念逐渐成型。
祂遗失了本来的名字,哪怕回首也难以拾回。
祂获得了全新的称谓,即便那几乎是一种诅咒般的形式,也仍是祂甘愿领受的枷锁。
那枷锁让祂不再庞大,让祂成为宛若现象般的必然,却又偏偏总有人想利用祂、消灭祂、崇拜祂,让祂不得安宁。
也让祂沦落至此,像些邪神一般,只能等着某些星位刚好,某些地利完成,才能短暂显现些时日。
否则就只能隔着高速变换的次元,来为主物质界投以错乱常人认知的侧影。
即便是有着暗黑铠甲的束缚,要干涉世界而不至于让其有大的偏移,也是个格外细致,耗费心力的过程。
这过程繁琐且麻烦,但祂却不曾放弃。
因为祂最不缺的便是耐心。
那是祂始终拥有,不曾遗失过的东西之一,却也是祂曾一度憎恨过的东西之一。
到如今,祂憎恨的也是祂所释然的,更是祂依旧践行的,说不清成熟还是妥协,祂只想过得相对顺心些。
所以祂会将这件事交付给奥默.林顿,却也不曾停下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