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来。’
自那不成话语的歌声中,自那沉重海潮的扑涌声中,斯卡蒂隐约听到了这样的表达。
但憨直笨拙的女孩给不出什么古龙式的回应。
她甚至没考虑过回应。
于她而言,与海嗣见面后的五秒就该开启战斗,正如此刻她那跃浪而出的巨剑,轻易自那巨大的海兽身躯撕开一抹飞扬的苍蓝。
对海嗣这类个体差异可以过于巨大的族群而言,血液是蓝色还是红色,都不值得惊讶。
深海猎人的动作毫无迟滞,翻涌的海潮将助她一臂之力,以那陆地上决然无法达成的随浪而动避开那瓢泼的苍蓝。
因那血液本身亦充斥着细胞,而海嗣细胞正是可以侵蚀同化其他生物的细胞。
被同化的细胞会丧失原有的生理功能,但因为海嗣细胞的全能性,它会很快补上因同化而丧失的生理功能,让那被同化侵蚀的生物仍像是以原本的姿态生活着。
但显然,这么一来,那个生物的内里就已完全是另一种东西了。
尤其是在海嗣种群内部已经分化出生产者、消费者、分解者等不同定位的个体状况下,你不一定能被允许保留原本的姿态。
好在那份侵蚀同化本身,其实是会受到该生物的意志影响。
也曾有过意识上强烈抗拒成为海嗣,因而抵抗同化数十年之久的人类案例。
而对体内本就流淌着海嗣血液的深海猎人而言,这个时间可以变得更久——却也可能变得更短。
因为在一开始时,许多的深海猎人都不清楚自己的力量源自何处。
他们会像一般人,甚至比一般人更加避讳海嗣的血液,也更避讳自己流血的状况,当真正沾染海嗣之血时,他们那因无知而导致的惶恐,反而会让本就身负海嗣细胞的他们高速同化。
极速堕落。
但,即便是一无所知,却也仍能坚持对抗现实,坚定否认海嗣的猎人,以及知晓内情,因而更坚定立场的猎人,也是有许多的。
斯卡蒂曾是那一无所知的坚持者,而如今,她已是知晓内情亦同样坚定立场的坚持者。
她固然是个笨拙的人。
但笨拙如她,却也是个不会被轻易改变的倔强者。
不服输就是她的倔强,那份倔强支撑着她游于此处,撑起那湿漉漉的剑刃,甩出那能将数十吨重的巨兽都给拍得朝后震荡的声势。
而她的身躯亦随剑而舞,切开触须、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