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文士的头发,轻轻一提,整颗头颅就这样被提起。没有一点鲜血溅出。失去头颅的尸体仍被甲士提着,架在那里。
他很是恭敬地双手捧着这头颅,敬于焦武:“便以此贼头颅,为威宁候作贺!”
姜望心中生起一种明悟。
到此刻,才算看出一些名堂来。
这件事情,应该就这样揭过了……
礁国这文士自然是忠君爱国之人,但被他唾骂的焦武的父亲,也绝非奸邪。真实的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很多时候没有对错,只有立场。
而刚才焦武与礁国文士的对话所显示的故事里,雍明帝当然是明主,彼时礁君自然昏庸,焦武的父亲,或者也是真正忠臣。
但焦武则未必……
如焦武所说,焦家记得、感恩、忠诚的,的确是雍君。但那位雍君,应该是雍明帝。焦家既然始终记得这份恩情,韩煦篡夺帝位,屠戮韩周血脉的时候,焦家又在哪里呢?
很多事情说不清、道不明,贸然扯下遮羞布,可能触目惊心。
但这并不重要。
薛明义,或者说他背后的韩煦,要的正是焦武今日这番公开表态。为了安定人心也好,为了警告墨门内部有些人也好,总之韩煦的目的应该已经达到。
不出意外的话,这段时间,雍国一公八侯,陆续都会以各种方式表态,巩固韩煦的权位。在整个雍国范围内,统一声音。
一直说新政、新政,韩煦真正的大动作,到底是什么?
姜望意识到,自己这次偶然旁观,似乎见证了雍国的某种历史时刻。
但身在历史时刻的绝大部分人,都懵懂无知着。
在众人注视的正中心,主位独坐的焦武,一挥手,很是随意地说道:“且把这份寿礼装起来,与我送入礁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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