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谓杨士奇言道:“给严粮长看座。”
严震直谢过, 坐到了离着内阁圆桌大概五步外的位置, 端正严肃。
“浙江, 既是咱们大明朝丁口最多的省,也是我大明朝田税最高的省, 咱们谈论丁田税法, 震直这位浙江粮长那是最有发言权的, 因此, 本辅很早之前就同震直讨论过,这次本辅自山东回京之前, 就已经派人将震直从浙江请了过来。”
果然, 陈云甫早就有动土地的打算了。
众人心头都明白过来,知道陈云甫今天这事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早有准备。
“下面,咱们大家伙一起听听震直来谈吧。”
严震直站起身,环揖一礼后朗声开口。
“如今国朝丁徭税法, 皆按照黄册、鱼鳞册核数来定。
丁徭制:一户两丁者,出一丁为徭,一户三丁及以上者,出一丁为徭、一丁编军户。
税法制:耕户三十税一,生员免税八十亩、官员免税二百亩,租户、佃户除租赋外,额交余产廿一。
如此两制,民间多有过继子丁、投寄田亩的行为。
而租户、佃户则税徭沉重、苦不堪言。
每年的田赋押解入京,路上糜耗,则由各省粮长承担,各县凡拥田一万亩以上者设粮长,如无有拥田一万亩者,则不设粮长,其糜耗由省一级粮长承担。
草民身为浙江粮长,简言之,浙江全省,凡无县一级粮长的县,所有糜耗全数由草民归数。
于是,各县凡拥田一万亩以上者,为不当这个粮长,便纷纷散田分家,或将田亩交割于同县之生员,此为飞洒。
投寄、飞洒,都是地方为避税而衍生的一种行为。”
说到这一步,严震直便不再言语。
陈云甫环视一圈阁臣,开口道:“诸位都听明白了吗。”
大白话, 什么意思都跃然纸上,哪有听不明白的道理,众人皆点头。
“年初的时候, 咱们重新统计了丁口和田亩,为什么要统计,就是为了今天, 各省各自有多少百姓、多少亩地,现在一目了然,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清楚,自然也就知道每年国朝看不见的损失,被所谓的‘合理避税’躲掉的、逃掉的田赋、丁徭到底有多少。”
陈云甫转动着尾指上的玉戒指,垂目道:“投寄、飞洒、过继,百姓、士绅、地主们为了不服徭役、不交税赋那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朝廷再不给出办法来,将来五十年、一百年之后,户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