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曾牛递了话进来,说信已经送到慕白少爷手上。到了晌午,陶妈妈又来回话,说二夫人一早就去了荣宣堂,随后三夫人也去了,在里头待了一上午,出来的时候,二夫人和三夫人互不理睬各回各院。 吃过午饭,老太太让姚妈来把沈氏唤了过去,说了大半个时辰,不外乎是逼沈氏将人选明确下来,以免造成不必要的矛盾,沈氏只说尊重老太太的意思。 老太太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你若是早听我的话,给正道纳房妾室,留一脉香烟,如今也无需面对这样棘手的问题,哎……现在说这些也晚了,这几日我一直在想这个嗣子人选,老太爷只有三个叔伯兄弟,你二叔公在子嗣上甚是艰难,连生了两个儿子都没养大,直到中年才得了你五堂叔这么一个儿子,你五堂叔膝下倒是有三子,两个庶出的模样品性都还过得去,可毕竟是庶出的,不合适,唯一一个嫡出的是断不肯过继给咱们的,你三叔公倒是子嗣兴旺,可他家早已落没的不成样,平日里要不是咱们接济着,过日子都艰难,这贫寒之家的孩子难免小家子气,成不了大气候,也不合适,我思来想去,还是咱们本家的孩子比较合适,不过呢……你也知道慕丰这孩子娘胎里不足,底子弱,你三叔将来还是要靠着慕直的,所以,还是慕文吧!” 这算是把话挑明了。 沈氏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打着马虎眼:“还是母亲考虑的周全。” 老太太语重心长地说:“佩吟呐,虽说正道不是我亲生的,可他也是我一手带大的,不说视如己出,但我自问从不曾亏待过他一星半点,如今,偏偏出了这样的事,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这心呐!一想到这孩子就难受的紧。”说着,老太太挤出两滴眼泪,拿帕子拭了拭眼角。 一旁的姚妈妈劝慰道:“老太太,您要保重身子,大夫说了您不能太伤心了。” 沈氏想到死去的丈夫,也忍不住落泪,哽咽着劝道:“母亲还请节哀。” 老太太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情,又道:“我已是黄土埋了半截身的人,还有什么可指望的?不就是想看着儿孙们都安安乐乐,等闭了眼,见到老太爷也好有个交代。你说,你想找个成年的,能顶事的孩子来过继,你有这心思,我能理解,你不就是怕家里没个主事的男人,处事艰难么?可你也要想想,这成年的孩子,心性也定了,虽然口中喊你一声母亲,但心里又岂会真的将你视为母亲?总是会顾念自己的亲生父母,到时候,心不能往一处使,后患无穷啊……慕文年纪虽小,但你二叔说了,往后你们母子三人有什么事,他会一力担着,等到慕文长大了,能主事了,再把担子交给慕文,你二叔能做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