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盘中的子弹观察许久,沉声道:“五竹还在京都吗?”
陈萍萍面不改色,迟疑道:“臣不知。”
“你去范府替朕取一样东西。”庆帝停顿一下,补充道,“悄悄的去,不要让人察觉。”
陈萍萍俯身听命,等待庆帝的指示。
庆帝幽幽的说道:“一只木匣,一只无法打开的木匣。”
“臣领命。”陈萍萍没有问原因,也无需问原因,身为天子近臣,他比所有人都懂得揣测圣意,保命安身。
看着陈萍萍离开的背影,庆帝从袖中又取出一只子弹,经过二十年的保存,子弹表面光洁如新,这是当年叶轻眉留在太平别院的东西,与射杀八品侍女的这只一模一样。
“这样的神兵,世间难道还有第二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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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团这边,自从锦衣卫获取了南庆的秘闻后。
周寂明显能感觉到沈重态度的转变,从起初的不以为意变得越来越重视,就好像看到了一个不可控的变数,在一点点搅乱这一潭深不见底的池水。
随着官道越加宽阔,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片黑色的影子,突兀的出现在丛林后方,影影绰绰看得不太真切。
穿过最后一片山林,终于豁然开朗。
只见一座宏伟的城池坐落在官道尽头,气势磅礴,犹如荒古巨兽镇守北方。
走到近处,周寂发现这座古城比庆国京都还要显得更加高大雄壮,用大块的青石砌成,高达三丈的城墙略微倾斜,但依然给每个远道而来的人,一种难以言表的压迫感,似乎那个城墙随时可能将你压在下面。
城上犹有重檐楼阁,或许是用来充当角楼,有士兵正在高高的城墙上来回行走巡逻。
一股庄严巍峨的感觉,从这座庞大的城墙中散发出来。
城门前早已经清场了,没有闲杂百姓在此逗留,北齐的相关司处官员正在那片广场上等候着南庆使团的到来。
马车的速度渐渐放缓,范闲和周寂对视一眼,虽未言说,但已明意。
上京到了。
“你什么时候走?”
范闲轻叹一声,从窗口收回目光,抬眸看向周寂,眼神中隐隐带着几分不舍。
二十年,在这个世界生活了整整二十年。
他有最为信任的五竹叔,有教他毒医的费介师父,有待他如子侄的陈萍萍,还有陪伴成长的范若若,有祖母、有姨娘、有兄弟、有朋友、有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