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与此佳境不甚和谐的低沉的吟唱声。萧弈天回过头,但见一位年过五旬的老者倚在窗边击节而歌: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歌声虽不大,却将辛弃疾此词雄志未酬华发早生的悲凉与无奈表现得淋漓尽致。再看那老者,身形高大威武,两眼闪亮如炬,眉宇间一股军人特有的英气。萧弈天一时为之动容,忍不住以岳武穆元帅《满江红》相和: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愁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老者先是投来惊异的目光,继而也低声伴唱起来。一曲终了,两人俱是抚掌大笑,那老者道:“这位少年英侠,如蒙不弃,可否过来同饮一盅。”
萧弈天起身抱拳行了一礼,移步坐到对面。那老者递来一杯酒,笑道:“想不到公子年纪轻轻,竟能领会得这《满江红》中深意。老夫生平阅人无数,今日能得遇公子,也算一大幸事了。”
杯中的透明液体清澈晶莹,乃是帝国本土特有的烈性黍酒,与西洋惯饮的红酒口感大相径庭。萧弈天刚啜了一口,一团辛辣的火焰便顺着喉咙涌入腹中,几乎将他呛得咳嗽起来。他红着脸回答道:“前辈过奖了,适才前辈所吟《破阵子》一词,意蕴深隽,实在令人叹服。”
老者一阵苦笑,脸上浮现几分愁色。“辛岳两位俱生于宋室南渡,山河破碎之时。可叹那赵氏昏君,偏安江左不思复国,更兼奸臣当道,自毁不世栋梁……”
萧弈天点头道:“其实本朝又何尝不是如此?前首辅张居正大人——”
老者突然手掌一摆,阻住他继续说下去。“公子当心,这里不同于新大陆,缇骑和厂卫的密探比比皆是。老夫自不惧此等鼠辈,可公子年纪尚轻前途无量,莫要因言而误啊。”
萧弈天不解地问道:“前辈如何知道晚生从新大陆来?”
老者爽朗一笑:“我戚南塘镇蓟州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