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嗤笑一声,嘲讽地笑道:“我大明如今物阜民丰,国力鼎盛,难道还不能支撑起收复河套之战?”
“那夏大人可曾想过,收复河套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失去了这块缓冲之地,我大明便会直面蒙元各部,并且无险可守,面对弓马娴熟的蒙元蛮夷,不知我大明会为了这块鸡肋之地投入多少将士的尸骨?”
刑部尚书张子麟出言驰援顾鼎臣,他也是反战之人。
但提及将士,除了五军都督府外,无人比他们更有发言权。
沐绍勋出列慷慨激昂地高喝道:“我新军数十万将士早已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朝廷视将士为肱骨,除了血战疆场外,我们不知该如何回报!”
“我等将士都未出言,张大人瞎操心个什么劲?”
千里奔袭回京的张仑顶着一脸疲惫之色,语气极其不客气地说道。
“张大人不妨去军营中问一问,看我新军将士谁会不愿收复河套!”
席书转头厉声质问道:“张都督可敢立下军令状,此战必胜?”
“怎么不敢?你以为都是跟你一般没卵子的怂货?”
张仑的一句粗俗骂声瞬间点燃了两派之间的怒火,整个大殿瞬间喧闹无比,充斥着各种不堪入耳的骂声。
司礼监掌印太监黄锦尖锐而嘹亮地骂道:“肃静!尔等想要殿前失仪?”
但黄锦的警告无异于火上浇油,双方的骂战愈发激烈。
龙椅之上的朱厚非但不怒,反而兴致勃勃地欣赏着文臣与武将骂人的艺术。
文臣无非就那几句“不当人子”、“汝母无恙否”,而武夫骂的可就是粗俗至极的市井之言,杀伤力极其强大,朱厚瞧见张仑这厮的唾沫星都喷到了席书脸上。
两相对比之下,反战的文臣自然节节败退,直到一个人的出现,为这场闹剧画上了一个句号。
只见翰林学士丰熙双目充血,高声喝道:“难道陛下为了开疆拓土,不惜用民脂民膏搏功名吗?”
此言一出,大殿顿时寂静无比,针落可闻。
“蠢货!”
群臣不约而同地望着出言的丰熙,低声咒骂了一句。
他这无异于指着圣天子的鼻子骂他穷兵黩武,好大喜功!
对于这位爱惜羽毛的圣天子而言,他不暴怒才怪!
“丰熙,你是在指责朕好大喜功吗?”
即便圣天子始终笑意盈盈,但群臣却感到脊背发凉,遍体生寒!
丰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