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琼心中顿时一紧,已经基本确立了今日圣天子之目的。
有两种可能。
其一,借灾害天谴之说为由,号令文武百官寻求致灾之由、弭灾之道!
而整顿吏治便是公认的最佳消弭天灾之道!
其二,圣天子意图以天灾不断为借口,抨击某位甚至数位朝堂重臣,勒令其致仕归乡,以便为即将还朝的张孚敬腾出位置!
张孚敬啊!
此子携带着无边杀伐之威势,携带着略逊夏言的功绩强势还朝,还不知道届时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臣有罪!”
王守仁、徐光祚、朱知烊三位理政大臣按正常的程序,主动出列跪地认罪道。
这天灾本就是无法阻止预料之事,但如今圣天子直言提及,大有问罪之嫌,首当其冲者自然是王守仁等三位理政大臣。
王琼颤巍巍地跪地奏道:“陛下,荒有人事,亦有天灾!
“救虽无奇策略可推,人事苟修,天灾或回!”
救灾除了老老实实地往灾区里扔银子粮食外,除此之外还有何能够产生奇效的策略?
因此便只有“修人事”这一条可行之道!
此处的“修人事”便是整顿吏治!
这是王琼的试探,他想探知圣天子的真实意图,以便百官做好应对的策略。
岂料圣天子根本不理睬众人,犹自自顾自地冷声出言道:“究厥所由,或谓牧守之官未尽得人,贪虐暴刻所在有之!”
“及命官考察,又或狥私捷于科征、巧于讠舀事者,以为能事!”
“勤于抚字、廉介自守者,以为不称!”
“公道弗明,人怨弗恤!所为如此,何望和气之应?”
朱厚这番话一出,文武百官再也坐不住了,尽皆跪地,齐声认罪。
这几句话等同于指满朝文武的鼻子骂他们尸位素餐,不干实事!
以至于让日月颠倒,忠奸异位!
“今吏部文选司,十二名胥吏,竟敢行卖官鬻爵之事,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尔等,可否告诉朕他们哪儿来的胆子?”
百官俯首,不敢作声。
“朕命锦衣卫连夜拿人审讯,拷问所得简直令人触目惊心,简直令人毛骨悚然,简直令人作呕!”
“整个吏部简直就是烂到了骨子里去了,根都坏掉了!”
“吏部如此,其余五部又能好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