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宗皋坐在马车中头疼无比,他从未想过礼仪之争会造成如此恶劣的影响。
难道他们真的错了吗?
但一生学习的圣贤文章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自己没有错!自己是对的!
宗法就是嫡长子继统法,由嫡长子继承一切,嫡长子就是“大宗”!
嫡次子与庶子尽皆外封,这就是“小宗”!
陛下的生父兴献王是外封的藩王,他就是“小宗”!
而孝宗乃是宪宗所有成年子嗣中最年长的,他就是嫡长子,就是“大宗”!
陛下从小宗入大宗继承大统,则必须改认孝宗为父,以维护宗法礼制!
遵循宗法礼制,就是尊祖!
尊祖故敬宗,敬宗尊祖之义也!
而礼法自古不分!
非礼则是非法!
由士以上,则必以礼乐节之!
众庶百姓,则必以法数制之!
这就是“礼”!这就是“仪”!
神圣而不可侵犯!
违背宗法礼制,就是不尊祖,就是忤逆不孝!
但袁宗皋扪心自问,这位圣天子不孝吗?
厚熜的孝顺袁宗皋历历在目!
那究竟孰对孰错?
又有谁知道呢?
他只希望他离世前,厚熜能坐稳皇位,执掌大权。
身体每况愈下的他已经清晰地感觉得到那个日子了,真的不远了!
乘坐马车的袁宗皋只比朱厚晚到了片刻,他来不及多想,便急匆匆地进入了离宫。
大殿外的黄锦见到急匆匆的袁宗皋,立马上前拦住了他,环顾四周后低声道:“长史大人,太后并未昏迷!”
然后黄锦便退立一旁,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黄锦自然不愿眼睁睁地看着朱厚跟随蒋太后返回安陆,长于皇宫的他自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如若事情真朝着他们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发展,他兴王府不出半年,必定会被抄家灭族!
因此不管是为了陛下,还是为了自己,黄锦此时都选择站在朝堂重臣这边,他只想阻止陛下回安陆!
袁宗皋闻言心中惊骇万分,黄锦口中的“太后”是谁不言而喻,不过随即又释然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如若是她,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但袁宗皋心中紧接着就是满腔的悲愤!
何至于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