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出人意料
我郁郁的踏上归途,心情愈发的烦躁。 不想回家,不愿让爹失望,沿着小路就一直这么昏昏沉沉的走了下去。
夕阳西沉,百鸟归林,碎石小路,脚下的石子被我踢的飞了起来,“毫无大家闺秀的样子,”如果此时如风在我身边,一定会这么调笑我吧。
如风现在的日子一定很难捱,牢狱生活清苦,还不知是不是会受尽折磨,如此唉声叹气了一番,我又重新振作起精神,与其多加揣测不如尽快回家找爹商量出个对策。
我刚拿定主意,视线忽然被一婀娜多姿的身影吸引了过去,这样的身段,这样的风华绝代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不是璎玥姑娘还会是谁。
我立刻隐入了角落,只见她行色匆忙,也根本没有注意到我。 我脚步不自觉的跟了上去,璎玥和如风的事有脱不了的干系,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现今如风被关在官府大牢,他们凭什么逍遥法外,还在享受亲情暖意。
我脚步悄无声息的跟在璎玥的后头,她很警觉,不时的往身侧和身后张望,幸亏我机灵,没敢逼的太紧,也正因为如此,她始终都没有发现我。
约莫走了半里路,她的步子缓了下来,我虽放慢了脚步,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我见她探头探脑的拐进了一条巷子,我心狂跳,这里,不就是眠月楼后门的那条小巷子吗。 任谁都不会想到她离开眠月楼后竟然还是没有搬离这块是非之地。
我看着她谨慎地扣门后,一溜烟就闪了进去。 我三步并作两步的追过去,犹豫了一会,还是伸出手去准备拍门。 手才搭上门鼻,就被一人死命按住,我抬眼看去,他清癯依然,风度飘逸。 嘴角勾勒出优雅的弧度,出口轻斥道:“雅儿。 不要冲动。 ”
我略感迷惑,他怎会出现在这里?昨晚的事又在瞬间充斥了我的记忆,没来由的脸涨的通红,一下抽回了手。
他二话没说,拖起我地手臂把我带到一丈远处的草垛旁,这才压低了声音道:“雅儿,你怎么也寻到这里来了?”
我还没问他。 他倒是先问起我来了。 我心头小鹿儿乱撞,摸摸滚烫地双颊,低声说道:“我是一路跟随璎玥姑娘而来。 ”
他点点头,复又沉声道:“你先回去,这儿有我就行。 ”
“不,”我倔强的甩头。
“我已经有救如风的办法,你别胡闹,回去陪着你爹。 没准过两天如风就能回家了。 ”
我先是愣了下,再是大喜过望,摇晃着他的手臂道:“什么方法,你快告诉我。 ”我不禁佩服的五体投地,纪昀总是会在我山穷水尽的时候带给我意外的惊喜。
“天机不可泄漏,总之你相信我就是。 ”纪昀推了我一把,“快回去。 ”
我拖拖拉拉着不肯走,纪昀板起了脸,“雅儿,你在这里会坏我大事。 ”
我委屈地扁了扁嘴,但也没再吱声,扭头就走,纪昀拉住我,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被他看的心砰砰直跳,从脸颊一直烧到了耳根。
他凑近我,擦着我的耳朵轻道:“昨晚你说的话。 我可没有忘记。 ”说完。 却又轻描淡写的拉开我,“回去吧。 别让沈老伯担心。 ”
我脸热心跳,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笑着揉乱我地头发,我大脑一片空白,感觉像是回到了昨夜那样的氛围。
他忽然拽住我的胳臂往下拉,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使了把劲,我直直的跌进他的怀里,面上又是一热,才要开口,他捂住我地嘴,眨了眨眼睛,用唇语比划着:“别说话,有人来了。 ”
我会意的点头,可是枕在他的怀中,鼻息间传来的全是他温热的气息,我心跳加快,一动都不敢动。 眼睛瞟到我刚才走过来的方向,顿时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来人一行二人,走在前面的一人,玉树临风,气势逼人,跟在后面的那个身材瘦小,双目倒是精光毕露,不是别人,正是皇上和桂圆公公。
他们两声长一下短的有规律地敲门,直到他们主仆二人进了门,我地嘴巴仍是没有合上。 震惊无以复加,皇上和璎玥姑娘竟然是旧识。 我的脑袋转地飞快,难道之前我在皇兄御书房内无意间看到的那幅画,画中人就是璎玥吗?现在想来,画虽然没有体现她万分之一的风采,但五官眉宇并无太大差别,难怪我会觉得似曾相识。 我同璎玥曾见过多次,她的身份皆有所不同:第一次是在伯伦楼,她是个楚楚可怜的卖唱女子,她吟唱了纳兰性德的《金缕曲》,却遭到酒楼食客的斥责;第二次她是个好心的女子,在街头搀扶住心神不宁的我;第三次便是和纪昀同去眠月楼时遇上的,此时她的身份已经转变成了**楼的当家花旦,卖艺不卖身;这次,她居然成了皇帝钟爱的女子,太不可思议了。
不对,她是皇上喜欢的女子没错,可她也是反清头目陈叔的女儿,这一切皇兄怕是还蒙在鼓里。 我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他们是利用璎玥的美色来****皇兄,甚至是有其他的企图,那皇兄此时的处境就十分的危险了。
我蓦的站了起来,决定不顾一切的闯进去告诉皇兄真相,纪昀喝道:“雅儿,你要做什么?”
“刚才进去的当今圣上,而璎玥是反清要犯的女儿,皇上和她单独相处,我怕……她会对他不利。 ”我急的快哭出来了,偏生手臂被纪昀牢牢的钳制住。
“你怎会知道他是皇上?”纪昀疑惑的问道,手上的力道倒是缓了下来。
“我自然知道,”我咬着嘴唇,才想起皇上召见过纪昀,纪昀对他的身份也是清楚的很。 “你不要阻拦我,我是一定要进去的。 ”
“你不想救如风了吗?”纪昀一声大喝,如当头一棒我立时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