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吐出这两个字来,觉得屋中骤然冷了下来。
徐海澄哑然,搓了搓手,竟不知该说什么。
“陛下要削藩,要清算世家大族多年欠朝廷的赋税,重量田地……”清平平静地说道,“自然也不止这些,师姐应该看过老师与孙从善孙大人的草案吧?”
素来精明的徐大人有些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头一次领会到什么叫做人外有人。清平垂下眼睛,看着袖中露出一角的信封,淡淡道:“那草案我全程参与,有些是我提的,只是孙大人一身承担了全责,向州牧大人递呈的。之所以在云州先退行,不过是因为云州世家干预不到。本想着以后慢慢的推行,先是一郡,再是一州,如此下去,或许有日能到长安,不过我是见不着了。”
徐海澄不由瞪眼道:“这是说的什么话,如何见不着了?”
清平将自己没喝的茶换给她,抬起头道:“我为何见不着,师姐难道还不知道吗?陛下要留严阁老做盾,好堵住一些人的嘴,那谁来做这把剑呢?要整治辰州,这个人不能最好在朝堂里谁也不沾边,完完全全是一个局外人;但还不够,她还要有足够的功绩上的了这个位置。纵观朝廷上下,够的上这个位置的已经站好了队,有资格的功绩却不够,提拔不起来。”
她温和的眉眼尽显锋芒,取出那封信,撕开封口一展信笺,波澜不惊地扫过上头的字迹,抬手拈起放烛火上烧了:“这个人便是我,对么?严阁老的意思不过如此,要锐意革新,要除旧扫陈。”
徐海澄张口结舌地看着她的动作,道:“你,这信……”
她想问这信上写的什么,却是糊涂了,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
清平朝她笑笑道:“一些小事罢了,无关紧要。”
手颓然一摆,徐大人头一次觉得这么累,心力交瘁地道:“既然如此,我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事情你已经知道,心里有个准备就是。老师在辰州等你,你记得到时候去拜见她,知道吗?”
清平笑着点点头,只道:“年后的吏部评绩出来,朝中也该换些新人了,不然辰州的事情,绝无那么容易了结。”
.
从徐府出来的时候夜已深,雪不如来时那般大。清平脚踩进雪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让她想起很多年以前,初到安平的时候,那里的雪连下几天,便能将房顶给埋了。每日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铲雪,防止门被冻住了出不去。
她在这雪夜中跋涉,不觉想起了过往的事情,但想的更多的,却是方才贺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