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清平顿感荒谬,“辰州重兵驻守,谁能越过州防攻城?”
明于焉定定的看了一会,道:“不是从外头,是从郡中开始,她们要攻下三郡占据整个辰州!”
清平蓦地想起了三百年前的那场国战,辰州沦陷后西戎率兵攻入贺州,由岭南水道而行,抵达贺州通往恒州的关隘,企图攻破恒州,长驱直入,一举拿下长安。
辰州的重要由此可见,何况此地从来都是封王就藩之地,虽历代都有削藩之举,成效甚微。而先帝便是从藩王之女归入大宗继位,这更是助涨了藩王们的焰气,其中以信阳王尤甚,侵占山林豢养私兵,嚣张跋扈鱼肉百姓。先帝在时顾及名声,不忍对同宗姐妹下手;如今楚晙登位,位份上不过是以小辈,若是登基一年不到,就先拿长辈开刀,岂不是寒了宗室的心?
因为这等缘故,哪怕信阳王在先帝灵殿前逼宫撒泼,险些让楚晙下不来台面,最后还是得捏着鼻子,将她放回封地。
但清平却觉得太巧了,她了解楚晙,她不是那种会纵虎归山的人。放信阳王回辰州,一是为了安抚宗室;再者信阳王虽咄咄逼人,最多只能算是御前失仪,宗室相护,要治她的罪却有些难。
既然如此,那便放虎归山,放任恶虎食人,使其罪昭然自显,大白于天下,哪怕宗室再有异议,三司会审后自有定论。
火光映在她的眼中,而在黔南郡,却又是另一幅景象。
从黔南通往州城的关隘已经封锁,此时本该是夜深人静之时,关隘下却是火光连天,城墙在轰隆声中簌簌颤抖,连大地也为之撼动,但见城下羽箭密密麻麻飞来,箭头裹着火油投向守城将士。关隘中守卫增援不及,不过多时,只听一声震天撼地的响声,城门轰然倒下,城下兵马随之涌入城中,沿着官道一路飞奔。
云中郡外,几队兵马藏在林中,借着夜色掩盖踪迹。其中一人道:“主人,只要今夜能攻下云中,周乾不足为惧。”
被称为主人的女人身披黑色披风,脸被兜帽遮住大半,她冷冷道:“周乾算什么,不过一介老妇,能掀的起什么风浪?倒是那辰州州牧梁濮,本王屡次派人游说未,未料到她却是个不识好歹之人!”
“这人不能跟随主人,也是她没福分。况且她如今临近退任,偏偏不肯让位于贤;又知道的太多,朝中的大人也留不得她了。主人不必动怒,今夜之后,梁濮此人是坏不了您的大业的。”
那女人思索片刻,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手搭在腰间佩剑上,黑色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