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乐惊惧不定道:“大人,请慎言!逆谋乃是诛灭九族的大罪,若无证据怎敢如此轻率地下定论!”
清平定定地瞧了她一会,才道:“单提刑是觉得一项逆谋的罪名不够,还需旁的罪名来辅定?呵,不妨告诉你,逆谋之罪不过是其中最轻的一项。”
单乐依然觉得难以置信,喃喃道:“就算大人这般说,也需得拿出证据……”
清平淡淡道:“事要件件来,先查眼前的案子,调取辰州十几年前魏远玲那宗旧案的宗卷复查,且不论从前如何,这十几年前的案子还能与如今的如出一辙?天下还有这等巧合,单提刑,你说呢?”
单乐沉默少顷,艰涩道:“大人有所不知,州牧大人离开时,下令封了宗卷库,若无州印加盖,文书批示,下官也没有办法。”
她何尝没有察觉近日昭邺里的种种变化,繁华中自有暗流汹涌。单乐不似原随靠查案晋升,她曾任闵州天骊郡太常,后调刑狱司,自然明白一个道理,再想查的案子,若是有上官插手,也需得放到一边。
清平从袖中摸出一块牌子,并一道谕令,唏嘘道:“原侍中早料到会有如此局面,以圣谕为凭,去大理寺寺卿大人那里领了这块牌子……你将卷库里近三百年间的封卷全都看好了,待此中事毕,自有原大人接手,你只需把东西为她准备好便是。”
大理寺掌管天下刑狱之事,既有寺卿大人的谕令刑牌在手,州府的宗卷库自然也能开得,也无需上报州牧。单乐将那块牌子握在手中,眉心拧起,道:“下官斗胆请问大人,您先前所言比逆谋还要重的罪,究竟是什么?”
“单提刑精通刑律,不如好好想想。”清平笑了笑,眼中闪过奇异的光,道:“夜深了,单提刑也该回去歇着了。正如你方才所言,有许多有事情不是空口胡言,也是要讲究真凭实据的。”
单乐便拱手行礼,转身离开,行至门前她忽转身道:“大人,但魏远玲一案已过去太多年,早已封案了。若要重查此案,还需案主再投一次诉状,但下官暗地里寻了魏远玲数次,她似乎早就痴傻了。”
清平闻言抬眼道:“不出三日,她定会去提刑司递上讼状,届时还请单提刑提前清场,莫要让闲杂人等扰乱了公堂。”
待后宫侍君有孕之事传到朝中时已是三日后,楚晙照例提了他品级并封赏其族亲。这位沈侍君出身辰州世族,身份虽并不算高,在后宫中亦是默默无闻。但传言是潜邸旧人,很得陛下喜爱,这才快新入宫的侍君一步怀上凤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