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璇如今可到了贺州?”
从外头进来有些燥热,殿中放了几个冰盆,又燃了冷香,天枢跪地道:“回禀陛下,天璇大人已经到了贺州,明日便可与原大人汇合。”
楚晙手中不歇,取了一本折子继续看着,慢慢道:“原随是主审,一切由她说了算。命天璇务必护好原随,绝不能有半点疏忽。”
天枢低头应喏,却觉得今日她脸色有些难看,病容憔悴了许多,唯独眼睛却清亮依旧,看不出像生病的人。
待她退出大殿,楚晙才问刘甄:“朕如今这幅样子很难看?”
刘甄端详了一会,道:“奴婢曾见过一些重病之人,的确如这般形容,只是陛下……目中精光更甚常人罢了。”
楚晙垂下眼睑,放了手中笔,摸着自己的脸道:“就是要像才好,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把这水搅得浑一些,怎么能知道这里头会有什么鱼。”
刘甄道:“若陛下想知道重病之人是如何行事的,不如请教院判大人。”
楚晙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就不必了,刚刚天枢不是也没瞧出什么来么,就这样罢。”
刘甄想了一会,道:“陛下今日可要去后宫看看?”
楚晙脸上玩味的笑意更甚,从御座上走下道:“朕还在孝中,虽说守孝以日代月,但亲近后宫仍是有些不大妥当。若是放着不管不顾,却也要生出许多事来。”
因打着仁孝的名义,为先帝守孝也属诚心诚意,于情于礼都无可指责,还能顺带敲打宗室大臣,倒也算一举两得。
“总该给人个盼头。”楚晙漫不经心地展开长袖,“西苑的那位……如今怎样了?”
刘甄轻声道:“先前几日请了太医问诊,已经五个多月了。”她抬起眼,楚晙微微偏过头去,道:“嗯?”
“胎脉安好,是否如陛下之前所说的那般……”
“不。”楚晙做了一个打断的手势,截住她后头的话,“再等等,不急。”
她转头吩咐道:“召谢祺入宫。”
玉霄殿外树荫浓密茂盛,蝉鸣阵阵,扰得人心中烦乱。几个宫人拿着网兜竹竿去粘那树枝上的蝉,脸颊被骄阳晒的发红。谢祺站在日头下看着,轻轻松了松衣襟,奈何领子太高,也是无济于事。虽是烈日当头,但她的心中却是冰冷一片。
今日她入宫来,是为向皇帝请辞告假的。
其实这种事本不必呈上御前,但她到底心中犹疑,还是暗中使了些法子叫皇帝知道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