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吩咐?”
清平瞅了瞅她,道:“招呼人来收拾收拾,把该装的都装上,再叫人抬几个箱子到书房来。”
管事附身连连应是,清平转身对那群跪地的下人道:“尔等也听到了,陛下赏赐了新宅子,府中事宜虽杂又小,但仍需尔等操持,若有那些心术不正的,觉得就此便可攀龙附凤,打些个歪门邪道的注意,那就别怪我翻脸。”
“管事。”清平道,“去取来卖身契,一一查对,不可有疏忽。”
管事被委以重任,顿时红光满面,强压住喜悦,道:“是,是,大人。”
没多久箱子便被送到了书房门口,清平亲自动手收拾,将书摆好归进箱中。其实东西并无多少,只是她想借此想些事情罢了。
楚晙如此大张旗鼓的赏赐,好像在刻意做给人看,她自然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楚晙这是为了自己还特地拉上一批人打掩护,恐怕是另有深意。临近新正,登基大典也筹备的差不多了,这时候赏赐亲近的大臣,莫不是向宗亲大臣们宣告,皇帝并不是孤身一人奋战在朝堂,也是有一批忠心耿耿的效忠者。
她李清平自然也在其中。
日光温柔地穿过窗柩,投下一片斑驳花影,与十几年前的一幕重合在一起。那时候她在陈留王府中,坐在床沿边看着从门外洒入的冬阳,在未知的道路口做着抉择。人生兜兜转转,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起点,那时候的心情与现在相比,又似乎并没什么不同。
清平放下手中的书,听着外头的动静,知道那是下人们在收拾屋子。她站在窗边向外看去,琼花玉枝,雪覆枯草,清冷的空气涌入肺腑中,让她感觉后背的伤口有些刺痛。
这痛让她有种真实感,她立了半晌,管事在门外请示:“大人,箱笼已经装上车了,您这里可要将箱子一道送上去?”
清平垂了眼,看不出在想什么,淡淡道:“嗯。”
管事更加觉得她高深莫测,不可琢磨了,被唬得心跳慢了半拍,赶紧下去安排车马过来。
四季轮转,秋去冬来,长安年年都要下雪,也没什么稀奇,清平却不知为何,蓦然感受到一种沉重的悲哀。她不止一次生出这种感想,人降生于俗世,纵然建立起雄伟恢宏的都城,书写下无数的悲欢离合,或写就慷慨激昂的传奇,与永恒不变的岁月相较,依然还是那么的渺小。
渺小到连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内心,究竟想要什么。
张柊的离去仿佛宣告她之前计划的半数失败,她两手空空,如今唯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