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抓到的代人,要如何处置呢?”
毕述坐在火盆前将马奶酒加热,有奴隶趴在毛毡上捧上金杯,她倒了两杯马奶酒,将其中的一个更大的金杯托着奉给面前的老人。
金帐的大法师接过杯盏,脸上的皮肤如树皮般苍老,或许是岁月赋予的她未知力量,在火光中呈现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威严,她坐在火盆边轻晃手中马奶酒,说道:“不是说王庭那边会来人吗,到时候交给她们就是了。”
毕述想起那些被抓获的出使官员,她们惊恐而仓惶的逃窜,好像是羊圈中被主人选去祭祀宰杀的羊,但是下场都是一样。对于她而言,这群人有和没有的存在意义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她喝完酒,问道:“王庭会杀了她们吗?”
法师说:“如果要开战,那么她们必死无疑。”
毕述一听要打仗,顿时有些迷茫,战争对她来说更像是很遥远的事情,比书纸上的经文更遥远。她不同于法师,经历过战火和饥荒的洗礼,对一些东西有深刻的认知。她自出生伊始便被选为神使,居住在离远离王庭的金帐中。毕述略略有些好奇,问法师:“开战?王庭要和代国开战,那和谈文契岂不是作废了?”
“本来就是假的。”法师把杯子放在地上,立刻就有奴隶过来取走了。她们交谈时用的是古西戎语,也不用担心帐篷中会有人能听懂泄露什么机密。一个奴隶捡起杯子,张嘴啊啊的叫了几声,所有的词语都成了含糊的音节,连不成句子。奴隶张大的口中只剩半截短舌,这便是她说不出话的缘由,侍奉金帐内的奴隶们都被截去了舌头,她们不识字,任何可以被称为秘密的东西,她们都只能烂在心里,无法向旁人说出一丝半毫。
“王庭早就想打一仗了,不过之前时机未到,如今拿到了云州的部署图,能跨过居宁关,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法师说完侧头听了听奴隶模糊的话,若有所思对毕述道:“阿月来醒了。”
毕述下意识想向外面走,一根木杖拦住了她,法师问:“你要去看她?”
毕述道:“是。”
木杖并未挪动,上面垂落而下的宛石犹如一串鲜亮的葡萄,法师沉思一会,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不是阿月来,那么鸣沙湖的祭神礼上,她就会被人剥下皮,放在火上烤。”
说这话间她眼神锐利如鹰,紧紧注视着毕述脸上的表情,毕述平静的回答:“如果这就是她的因果,那么就该她来承受。”
“我希望她能忘记从前的过往,安心侍奉神。”毕述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