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长安玉宵宫。
宫中燃着不知名的香,地暖使得宫中如同春日,寒风吹入,也变的暖意十足。来往的宫侍身着轻纱,提着宫灯缓缓走过长廊,行走间极为小心,连大气都不敢出,今日宫中忽传女帝圣体有碍,将太医院几位院判悉数召来。皇宫上空阴云密布,大雨将至,空气中弥漫着压抑诡谲的气氛。
寝宫门开了一道缝,一个宫女出来向在门外等候的三位皇女行礼,道:“陛下召见诸位殿下,请随奴婢来。”
楚明率先一步进入殿中,楚昫随后,最后才是楚暄。她面色惨白,在温暖的殿内仍是不见一点血色。
寝宫中太医们跪在台下,女帝端坐在层层帷幔之后的蒲团上,只能见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楚明恭敬道:“儿臣听闻母皇召太医院,不知母皇圣体躬安否?”
里头的人影微动,轻敲玉钟三声,帷幔缓缓拉开,女帝从修行的玉塌上起身,吟道:“万劫千生到此生,此生身始觉飞轻,抛家别国云山外,炼魄全魂日月精。”
她声音清朗,一点都不像生病的人。楚昫反应极快,明白这根本就是女帝对臣工们的试探,当即跪地磕头道:“恭喜母皇修行精进!”
楚明反应过来后赶忙跪下,瞪了一眼这个油嘴滑舌的妹妹,附和道:“儿臣观母皇气色尚佳,先前忧虑过甚,出言有误,还望母皇恕罪。”
楚暄惯来是被忽视的那个,什么也没说,同两位姐姐们一起跪在地下,身子歪歪扭扭的不成样子。女帝身着道袍,头戴木冠,长袖拖在红毯上,站在台上道:“都起来吧,朕身子好的很,不过是下朝之后嗓子难受,芳岚便小题大做了。”
芳岚是她身边伺候的大宫女,闻言出列跪地道:“是奴婢自作主张了,请陛下责罚。”
楚昫隐约觉得不对,不敢随意开口。楚明曾侍疾几日,自觉与他人有别,楚昫近来都是缩着尾巴做人让严党在朝堂上一时风光无限,她又收了几批下头人的进贡,简直就是顺心的不行,便大着胆子道:“这奴婢也是忠心为主,母皇宽宏大量,便饶了她吧?”
女帝脸色闪过一抹奇异的神色,居高临下道:“忠心为主?说的不错。只是这忠心究竟是为哪个主,旧主还是新主,就未可知了。”
楚明神色大变,跪地磕头道:“是儿臣胡言乱语,求母皇恕罪!”言罢头贴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呵呵,读书的时候不见你好好用功,成日和太傅作对,如今才知道这话是不能乱说的?”宫女端来椅子,女帝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