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甄的异样清平并没有放在心上,她转身离开,行走间衣袖被风吹起,沾染了些许落雪。
那令人恍惚的香气落在空气中,从她摆动的衣袖中飘出,随及被风吹散。刘甄在门外站了一会,掀开门帘走到室内,房间里因为有地龙的缘故十分温暖,刘甄穿着厚重的冬衣,被热气一蒸,鼻尖出了些汗。楚晙正在询问摇光昨夜的事情,见刘甄进来问道:“清平走了?”
她态度非常自然,看不出什么不同。刘甄却手有些发抖,强自镇定道:“是,刚走没多久,殿下若是要寻她,现在去追也来得及。”
楚晙将药碗放回桌子上,又取了白帕擦嘴,漫不经心道:“不必了,走就走了吧。”
刘甄恭敬的去取碗,楚晙没注意到她的动作不同于往日,变的有些滞慢,吩咐完摇光事情以后,她站起来,对刘甄道:“今日若是有人登门拜访,一律不见。”
她动作间衣袍熏染的檀木香气混杂在温暖的空气中,本来是主调清雅的味道,却多了一缕难以觉察的幽香。刘甄在她身边伺候多年,非常清楚楚晙常用的熏香是什么,像这种极为贴身的东西需要慎之又慎,她向来不敢经他人之手,都是自己亲自熏染衣袍。刘甄身为贴身伺候楚晙的人,对气味的变化自是敏锐非常,而今天这股气息,已经是她第二次闻到了。
那个让她不敢相信的念头,恐怕已经要变成真的了。刘甄手托着药碗退出门,风从走廊呼啸而过,屋外冰冷的气息让她头脑清醒了几分,她望着清平离开的方向,眼中的震惊已经褪去,化为一抹难以探寻的深沉。
.
楚晙回府第四日,清平才知晓那夜进宫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年夜守岁,女帝召四位皇女入宫赐宴,家宴上还召了几位新入宫的侍君做伴,并亲信重臣数位,以示恩宠。只是四位皇女都已成年,不便与后宫同席,女帝便移驾长宁宫,再开宴席。
然而在宴席之途,户部尚书谢安才却说起武昭年间的一起旧案,说的是京郊外皇庄祭田之中的管事与官员勾结,欺上瞒下的事情。本来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桩旧案,此时翻出来,也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奉承女帝治下有方罢了。但大皇女楚明却笑着说起楚晙开府一事,言说这信王初立,手底下自然有那么几个属官起了别的心思,仗着自己身份资历,却在几处庄子上暗动了手脚。女帝闻言质问楚晙,楚晙只道硕鼠已经抓着了,不过顾念是承徽府调来的人,留了几分薄面,私下里处置了便是。
如此倒也无什么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