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将她调离了六部管辖范围里,没理由还忍气吞声,做个软柿子。
但是也不全部是这个原因。
她坐在庭中梧桐树下把信看了一遍,想到了和燕惊寒那夜的谈话,她两世为人,难道心中就没有抱负没有一点想法吗?
清平也渐渐意识到这一点了,如果说以前她为人奴仆,受制于人手,那退避藏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现在她无父无母,无家无族,身无长物,唯有一个自己。在官场上大部分人不敢放开手脚,都是因为种种羁绊,而这些她都没有。
在四年前的路途中,她见到这大好河山,壮丽山川,正如事物都是有两面性的,与这美景相反的则是朝中大臣的不作为,皇帝修道避世,任忠贤之士被戮掠,直言上谏者横遭屠殆,致使满朝文武,无人敢发声,敢辩驳首辅严明华。况陛下迟迟不立太女,使得朝中两派倾辄,分庭抗礼,为官者视庶民疾苦不见,罔顾己身职责肆意贪腐......
燕惊寒临走前夜,她们在书房谈话,一夜未睡。
燕惊寒神情坚毅,只道:“这次去苍梧郡,我一定要为百姓做些事情。”
清平轻声道:“但是苍梧郡郡守,是严首辅一派的人......”
燕惊寒看她一眼,略略有些失望,仍道:“清平,你考科试是为了做什么?”
清平注视着夜风中摇曳的烛火,她忽然不想在隐藏自己的想法了,道:“是为了能更好的,有尊严的活着,不被随意践踏。”
燕惊寒道:“什么叫有尊严的活着?”
清平坦然道:“我的力量能庇护身边的朋友,可以做些范围所及的事情,就够了。”
燕惊寒沉声道:“那就要这样一辈子沉在泥塘里?一点自己的声音都不能发出?你甘心吗?”
清平默默闭上眼睛,苦读至今,谁会甘心呢?
她意有所指道:“情势比人强。”
燕惊寒沉默了,半响才疲倦道:“你不知道,我去游学的地方是在云州,你一定想不到云州现在是什么样子的。”
清平道:“朝廷不是派重兵把守了么?”
燕惊寒冷声道:“什么重兵?就那些个残兵老将?看到西戎过来就撤退,将边境村庄的民众扔下不管,等西戎来洗劫一空后,又去戮杀村民,以其人头上缴换取赏银?兵部也可得到一封不错的捷报,陛下也能安心的修道?”
“每个官员皆有赏赐,唯独那些被自己将士取了首级的无辜民众,至今不知能否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