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菡挺了挺脊背，答得十分干脆，“不知道！”
景老爷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景菡，眸光幽沉晦暗。
景菡与他对视，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像是在黑夜中置身山巅往悬崖底望去，可除了一望无际的黑，还有内心深处滋生的恐惧。在悬崖边行走，行差一步，便粉身碎骨。
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景菡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双拳无意识地收紧。
即便怕得心脏突突狂跳，依旧硬着头皮，倔强地与他对视。
哪怕只是虚张声势，也不想弱了气场。
许久，景老爷子倾了倾身，“璃儿脸上的伤，是不是你做的？”
景菡一惊，景璃脸伤了？
她一扬下巴，表情坦荡又无畏，“与我无关！”
曹盛玫眸光冰冷地凝视着她，“昨天是你往璃儿脸上喷的水，你敢说与你无关？”
“景夫人也说了是水，水能有什么问题？难道景夫人每天不用水洗澡的吗？”
“景菡，你休想狡辩！你敢说你昨天没说过水里掺了硫酸？”
“我是说过。”
曹盛玫看向景老爷子，“爸，你听见了吧，景菡亲口承认了！”
“诶。”景菡伸出手，手掌与胳膊呈九十度弯曲，“等等等等，我承认什么了？”
“你说，你往水里掺了硫酸！”
“我说过，可不代表我做过！如果你坚持认为我做了，我们可以做个试验，看看硫酸泼人身上，腐蚀皮肤的速度有多快。昨天，在场很多人也看见了，很长一段时间过去，景璃脸上依旧完好无损。”
她镇定自若，不曾有半分慌乱。
曹盛玫咬定了她，“谁知道你是不是掺了其他东西？总之，小璃现在满脸红疹子，不是你还能有谁？”
景菡笑了，笑得恣意狂妄，“如果是我做的，景璃脸上可就不是起疹子那么简单了！”
“大胆，你……”
“咚！”拐杖砸地上的声音清脆沉笃，像是敲在人的心头。
本就充满火药味的空气，此时更为冷凝肃杀！
“丫头，有没有人为你作证？”
“徐婶和虎腾叔。”
景菡看向景老爷子，目光坚定无畏。
曹盛玫冷哼一声，“他们两人与你关系密切，说的话如何能让人信服？”
景菡：“你若是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
这时，一个佣人走了进来，“老太爷，姜医生来向你汇报检验结果。”
景老太爷挥了挥手，“让他进来。”
在佣人应声退下后，景老太爷指了指面前茶几上的水枪，“这是你昨儿向小璃喷水的水枪吧？”
景菡定睛看过去，眸仁一缩，她明明放在了自己房间，怎么会在这？
想了想，她小心翼翼地答：“像，可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毕竟，世上相同的东西太多了。”
“让我告诉你是不是。”景老爷子拿起水枪，起身朝着景菡走过来。
他手中拐杖一步一撑地，笃笃之音坚定又有节奏。
像是踏在人的心间一般。
等走到景菡身边，他给她示意了一下枪托处的一小条裂痕。
“这把水枪，是我给小璃买的。这个款式、这个型号、这个颜色，全京城找不出第二个来。而这条裂痕，是我不小心摔在地上留下的。无疑，它就是小璃的枪！”
“这把枪，我已经送去化验。等姜医生进来，就能得到结果。”
他话一落，姜医生身穿白大褂走了进来，他手里拎着一个文件包。
经过景菡身边时，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满含怜悯与——冰冷。
景菡心底，莫名一跳。
姜医生很快收回视线，走到景老爷子跟前，恭敬地微微弯下腰。
“老太爷，化验结果出来了。璃少爷脸上的过敏源，与水枪里残留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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