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是魏无忌的政敌,在其死后也依旧亲自上门跪拜吊唁,对这位信陵君心怀尊敬,也未曾对这位新的信陵君产生过任何敌对之念,安陵君甚至多次提携魏邙,希望这位有信陵君少时之风的年轻人能发挥出几分其父的才能。
可这位魏王……大梁城被水攻,既不敢按照公孙怒的谋划防范水攻,又如何有脸去怪当年信陵君对秦国水攻大梁的预言?
朝议上魏王第一句话便是怨恨的感喟,又差点导致信陵君魏邙拔剑刺王,一场原本打算安抚人心的朝议根本没有起到半点安抚人心的作用,还起了反作用,人人脸色阴沉,没有一个人有说话的意思。
魏王增无奈,让魏假这位太子逐个征询,但无论是魏王安陵君,亦或是大梁将军公孙怒,还是心腹老臣尸埕,都默默不语。
直到三日后,一位辈分比安陵君还要大上一辈魏国宗室老者秘密入宫,面奏魏王增。
“叔祖此刻入宫,是有何奏?”
魏王增见到这位鲜少入宫的老人,主动起身下拜。
这位的辈分太高了,安陵君见了都得喊叔父,更何况他这个后辈?
不过魏王增并不觉得这位老人能提出什么有意义的奏言,毕竟这位宗室老人从不参与朝政,但他内心中却又期待着这位从不参与朝政的老人能有为他排忧解难的奏言。
“王上,老臣今年……八十有九了。”
魏王增眉头微挑,不明白这位老人提自己的年纪有什么目的,但还是感慨道:“叔祖是有德之人,自然福运加身,得享长寿。”
老人并没有接魏王增的话茬,而是淡然地摇了摇头。
“老臣乃无才之人,但也知如今我魏氏一族如今之危局。”
魏王增的眉头愈发紧蹙,这位老人说的并非是“魏国”,而是“魏氏一族”,这是什么意思?
老人注意到了魏王增的神情,但没有在意,而是继续道:“纵然有粮,城墙终究不支。水困难脱,唯保宗庙足矣!”
魏王增一怔,他明白了这位老人的意思。
如何保全宗庙?
自然是降秦!
虽然不可能如同韩国王室那般宽待,但起码能与赵国王室一般保全性命和宗庙。
可魏王增还想撑持一段时日,大梁毕竟城高墙厚,粮仓兵器库却依旧是满当当,纵然无法出城作战,但城内民变兵变决然不会生出。
或许天意转机,在撑持时日楚国能击破秦军,或是齐国会愿意摒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