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打架,争执而已。”荣畜听出这话里的潜台词,面带愧色,低头答道。
他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竟然导致了东市市长和京兆尹之死。之后,他的暴躁性情收敛了许多,规规矩矩卖酒,今日也不过是口舌之争而已。
魏相注视着满脸沧桑的荣畜,感慨良久,继而缓缓说道:“谋生不易,和气生财。”又对着卖寒肉夹馍的摊主道:“你说是吧。”
卖肉夹馍的摊主看上去是个老实人,见有人劝架,正求之不得,赶紧点头哈腰道:“是,是。”
魏相打量着他俩,思忖片刻,忽而展颜一笑,道:“不若你们两个摊位合成一处,客人喝着醇酒、吃着寒肉夹馍——”
“看着难得一遇的奇事。”边上一人插嘴道。
魏相被他逗笑了,道:“是呀,此为和谐,多好。”周围的人也都笑了起来,乱哄哄地上前买酒买馍。
这边刚刚消停,街边人群突然一阵骚动,忽地一下朝前涌去,一齐伸长脖子朝街心看去。
魏相心中诧异,正好瞅见闵世通,便朝他使劲招手呼唤。闵世通也看到了他,挤了过来。魏相问道:“这般喧闹,所为何事?”
“街上来个百戏班子。”闵世通说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百戏班子?”魏相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道:“去看看。”
闵世通在前面开道,两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挤到街边。闵世通喘着粗气道:“亏得我平日里研习养生之术,不然如何挤的出来。”
魏相调侃道:“你还研习养生之术?是疾趋还是甩石锁。”
闵世通正要回话,身旁的人群哄的一声欢叫起来,两人赶紧伸长脖子望过去,只见一群衣着艳丽的女伎挥动长巾,沿着大街心边走边舞,后面跟着乐人,鼓乐齐奏。
魏相目瞪口呆,心忖这百戏班子倒是会找地方。
廷尉府衙役见状,赶紧下了台阶将这群百戏艺人拦住,道:“你们要干吗,乱哄哄的成何体统。走走走。”说着挥舞着木梃就要驱赶。
这时过来一个年岁稍长貌似班头的男子,与衙役争辩起来,道:“此乃大街,你来的,我也来的,为何要驱赶我们。”
衙役道:“这里是廷尉府,审案之处。岂可当作戏台。”
班头道:“廷尉审案不会到街上审吧,我这百戏也不会进府衙大堂。所以,你守你的大门,我演我的百戏,两不相干。”
衙役一时语塞,支支吾吾了半天。众人也跟着起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