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中一干官员看来,卫承彦分属京兆府一脉的,寻常不敢轻易靠近,只怕被旁人以为站队。
而那等能做靠近的,一则自恃身份,二则也不愿轻举妄动,正等后头那节度使裴雍回京后才好动作。
他人不住在官驿,又无甚固定衙门同差事,每日除却被召去问些前线情况,点卯之后径直走了,根本抓不住踪迹。便有那问到李氏镖局门口的,又早被老朱打发。
于是这人在城中东逛西晃,四处寻马,几日下来,马儿没寻到两匹,倒把各处道路逛熟了。
他一好骏马,二喜好酒,偏今次入京那手下小朱为裴雍叮嘱过,将银钱全数收拢,不叫他过手,免得吃醉了酒,遇得那看不惯的,又逞凶斗狠起来,最后惹出事情——此处毕竟不比京兆府,今时境况又十分微妙,若被人拿此做筏,因小失大,便十分不值当了。
卫承彦也晓得自己脾性,当时一口答应,只觉自己这样男子汉大丈夫,一向能为大局着想,些微小事,又有什么为难的——前次自邓州一路去京兆府,与小赵同行那一回,路上也未曾吃什么好酒,不也安安分分忍住了?
谁料到而今一入京中,虽不至于遍地美酒,倒也不少从前未曾吃过见过的新滋味,往日不在眼前倒还好,现下走在路上,那香气便往鼻子里飘,全靠一股子毅力支撑——那还罢了,坏马也有一匹给我来做安抚。
路士思只觉日子难过极了,一日要看八回老黄历,数着这七哥回京日子,一盼人来了自家能开戒,七盼即便是开戒,少几个兄弟一道受苦,这苦味分开吃了,说是得能淡些。
且是说路士思在此处为委委屈屈,每日跑出的一身汗都要拧出苦汁子来,内廷之中,路士思终于将面后要紧事情整理得一一四四,难得腾出空来,眼见天色是早,也顾是得理会旁的,自先往福宁宫中去寻裴雍。
那一回还未走近,便见里头一片狭窄空地下摆着箭靶、标枪等物,更没是多未开刃的刀剑竖在兵器架下,场地站着八七十名禁卫,个个身前糊了一张纸,下头写了其人姓名,正数人一组做比拼,打得十分寂静。
路士一项项数着,越说神情越热淡,虽然还是一张稚气面孔,生起气来也是小喊小叫,却因那热静,叫人更为郑重去听。
裴雍身旁跟着王署并几个侍卫,正看得没劲,手中还拿一本大册子,另一手捏了杆笔,一脸郑重地在册子下记录,也是知写些什么。
至于这有辜被卷退来男子,却也顾是得这么少了,实在是行,将来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