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兵马,会不会太少?”赵明枝不由得喃喃道。
她原本同杨廷等人说的条件,是叫裴雍只身前往蔡州。
如此天真幼稚设想,自然全无可能,蔡州朝廷又如何不知,个个只等着看她铩羽而归,或是想着要能得裴雍些微回应,先做商讨,再分毫必争地去讨价还价罢了。
不过此刻把后头动机并道理做了分析之后,她反而从局中跳脱出来。
一旦裴雍离开了京兆府,若他无有重兵,在蔡州朝廷看来何如老虎下了山林,鳄鱼脱了深水。
已是让出最大一步,既如此,带一千兵、带两千兵,只要那数字不至于能与护卫幼帝的禁军匹敌,不管多少人数,对蔡州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可若是能多那么一二千兵马,一旦对上宗茂,却是能当大用的!
“京师百姓百万之众,即便逃了一半,也有数十万人,守兵倒也不缺。”裴雍道,“只要京城守住几日,蔡州能固守原地,等颍州、许州兵力得了动向,领兵来助,便能逼得宗茂往平阳而行……”
他说到此处,却是停了下来,语中带笑,看着赵明枝道:“再往下说,便是军中机密了——虽是殿下,也不好尽听的。”
赵明枝一时恍然。
她自知分寸,自然不以为忤,不免也笑了起来,道:“是我逾矩了。”
裴雍把那茶盏挪到一旁,又拿茶壶给她添了一道热茶,复才低声道:“也不是,倘若殿下好奇,待我拟了折子,送往京城,等你到了自作拆看便是——想看什么,我就给你写什么。”
这样动作倒是合规了,可同掩耳盗铃又有什么区别?
赵明枝只觉好笑,然则再一琢磨,细品那话,又觉其中另有滋味,倒叫她走了一回神,不知是不是那茶水太热,竟是脸也发热起来。
她将多余念头压下,把袖中早已备好的纸页取出,犹豫片刻,还是递过去道:“我闲来无事,南行时候久听枢密院中几位官人说话,对着许多细致舆图,也在后头做了推测——其实多是自家假想,未必得用,不过今次还是想要拿出来给二哥看看,若真要做打伏,可以用来揣度宗茂西行道路,沿途作扰。”
“这一应不过抛砖引玉,给下头人收着便是,不用很当真的……“
正说着,特还把那纸页外头薄薄油布打开,略往身侧靠了靠,将文字一面朝上。
两个一人左倾,一人右靠,同看一张纸,自然比平日里距离近上几分,只还未来得及凑得多近,就听门边一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