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妃如此说话,自然是在给赵明枝上眼药,想要叫这些个肱骨大臣晓得自家艰难,公主可恶。
赵明枝闻言并不辩解,只应道:“不独娘娘心中担忧,我也总忧心北面事情不能顺利,只盼早日能将人接回京中,但时日还长,娘娘也注意身体才是。”
得了赵明枝这一句,李太妃越发得了势一般,叹一口气,道:“我如何不想,但这脑子里头东西根本管不住!晚间一闭眼,全是太上皇同宝珠帝姬。”
赵明枝便叹道:“太医方才也说都是心病,身体上倒无什么事,不用挪动养病……”
李太妃听到此处,心中悚然一惊,暗道:这蹄子,我已是住在宫中犄角旮旯,她竟还不满意,难道还想把我打发出去吗?
她忙道:“我身上也无什么病痛,只心里不舒服——实在自家无用,帮不得殿下一点,更不能给太上皇他们分忧,过意不去罢了,殿下恁多要紧事情等着,不用费事理会我……”
虽说是坐在交椅之上,可对面站着诸位宰辅,一旁还有赵明枝,李太妃犹如屁股上长了锥子,坐不稳一点。
想到这两日自家动作,又看边上赵明枝动静,她着实有些后怕,很想躲开几日避避风头,只是脑子并不十分好用,也不知怎么应对,犹豫一下,于是故技重施,又道:“太医既然也说我是心事,想来吃再多药,养再久也无什么用,只好拿心药来医。”
她手中捏着帕子,遮在自己面前,道:“我明日就去三清观中为太上皇等人祈福——只可惜我这贱命无用,但凡有用,哪怕舍了自家性命,若能换得太上皇、帝姬他们还朝,也是值当的!”
听得三清观三个字,赵明枝沉吟片刻,却是道:“说起此事,前次钦天监来奏,也说再过两个月便是太上皇诞辰,合卦最好去往三清山、五台山等处,择一灵山斋戒清蘸,偏生五台山山高路远,我与陛下一时腾挪不开……”
张异立时道:“若要斋戒清蘸,宫中除却皇上、公主,却也未必没有旁人可以代而为之。”
他一个枢密副使,又何惧太上皇后宫里头一个全无存在感的妃嫔,况且此时又占着大义,根本一点迟疑也没有,张口便道:“太妃娘娘忧心太上皇,有心为我朝祈福,至于茶饭不进,既如此,倒不如请太妃娘娘代为去往灵山,正是两全其美之计。”
李太妃本就坐得不稳,一时惊得险些栽倒,正要拒绝,话到嘴边,又不敢说。
赵明枝闻言,面露犹豫之色,道:“山长水远的,这一路颠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