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漪岚神色沉默,但是看向宁皇后的目光却带了几分灼灼。宁皇后心里明白,她并不言语,而是越过颜漪岚的身侧,径自走进沉雁阁的内殿,不急不忙地坐下。
“过来。”轻拢着沾染上湿气的衣袖,宁皇后抬眼看了颜漪岚一眼,语气未见多少威严,倒有几分柔和,道:“坐下。”
颜漪岚不动,她只是侧身看着宁皇后,墨染的凤眸微微眯起,道:“我道是什么风把母后给刮来了?”
听见颜漪岚藏着不善的话,宁皇后也并不在意,她不以为然道:“哀家若不亲自前来,恐怕想见长公主一面也是难上加难。”
颜漪岚闻言,笑得妖冶而虚浮,却丝毫未及眼底。“母后从不过问朝中政事,今日倒是反常。”
“长公主这是在责怪哀家,不该让姜凝醉做这天下罪臣么?”宁皇后不理颜漪岚眼里的冷冽目光,道:“这罪臣,终归是要有人来做的,而她却是最好的人选。哀家不过是借此机会探探她的忠心,看她究竟有没有资格留在你的身边。”
颜漪岚沉默,一双凤眸凝视着宁皇后,半晌才摇了摇头,道:“母后错了,谁都可以做儿臣手里的那把刀,独独她不可以。”
在这皇宫里,每天都在上演着明争暗斗的戏码,看得多了,颜漪岚的心也就随着麻木了。可是姜凝醉不一样,这宫里的人千千万,再也找不到一个与她相似的人。在这个宫里,她不盲目的卑微,也不随波逐流的附和,她自有她的处事之态和原则,她虽然身在最瞬息万变的后宫之中,却从未沾染半点污秽泥泞。
就是这样与众不同的性子,才会让颜漪岚格外的眷顾。最初留意她,不过是因为她是姜家之后,但是渐渐的,那份单纯的关切早已经慢慢升温成另一种情绪,与他人无关的,单单只出自对她的好奇和喜欢。那股久违的情愫在心底疯狂的滋长,所有无法言说的情意都化作了言语动作里的宠溺怜惜。
怎么舍得让你为我赴险,你是我筋疲力尽的旅途中,继续前进的最后理由。
“长公主这一生,要保护的东西太多了。”宁皇后叹了口气,不怒自威的脸色渐渐柔和起来,甚至有一丝疼惜之意,但是提及姜凝醉的话却依然理智残忍。“哀家虽然默认她的存在,但是却不允许她成为你的负担。她若是做不到,就没有资格留在你的身边。”
颜漪岚微侧首,目光越过宁皇后不知落向了何处。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暗淡,蒙着一层灰涩,将颜漪岚脸色的明艳妖娆淡去,余下一片冷漠。“谈什么资格,母后无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