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菡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挣扎着想要握住她的手。
赵洛凝会意，主动握上去。
透骨的冰凉从季时菡的手心穿过赵洛凝的身体。
就仿佛季时菡的骨头是千年寒冰一样，让人忍不住心慌起来。
“二……嫂。”季时菡的声音，虚若游丝。
赵洛凝尽量让自己镇定一点，忙点着头应了一声。
她这一声二嫂，就像是一道电流击中了她的身体，眼皮顿时就像是压了千斤重一样，泪水还是不争气地齐齐涌了上来，噙在眼睛里打着转。
“说吧，我听着呢。”赵洛凝的声音都哽咽了。
季时菡说话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
“时菡……三生有幸，得……遇二嫂。无奈天意……弄人，时菡怕是，时日……无多了。”
“傻丫头，你这是说的哪里傻话，你还这般年轻，怎么就时日无多了。你的心意，二嫂都懂，别胡思乱想，养好身体才是正经。”
提起心事，季时菡心里千般愁绪，万般无奈。
这段情意连二嫂都看出来了，宁大哥却没半点动静。
是啊，宁大哥喜欢的，是二嫂，也该喜欢二嫂。
他不喜欢自己也好，她福薄，配不上他。
“养好了，又能……又能如何。不过是……被娘亲和……和奶奶卖……卖出去的货物而已。倒不如……一死了，黄泉下，留个清白身……来生做个小门户的女儿。”
赵洛凝握着季时菡的手又紧了几分，她伸手替她拨开了挡着视线的发丝。
“不许你再这般胡说。事情还未成定局，你就这番糟蹋自己。这不是诚心让我们心痛吗。”
到底是了解她的人，赵洛凝三两句话就让季时菡重燃上希望，眼中也有了些神彩。
“二嫂这些，莫不是在诓时菡吧。”
“你先养好身子，过些天我请宁大哥过府一聚，你总不希望他看到你这幅模样吧。”
她的这句话，简直比圣旨还要奏效，季时菡死死地抓住她的手，就像是濒临绝望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一样。
“二嫂，你说的……可是真的？”
知道季时菡紧张，赵洛凝也顾不上被捏得通红的手，浅笑着点点头。
“二嫂，你……你帮我，帮我把小舟叫进来，我要……我要梳妆打扮。”
这倒也是个说风就是雨的主，赵洛凝只得将她按下来，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