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刘煊过来了。
他带着一身寒气,文姒姒正在榻上靠着,看他进来赶紧下去,走上前给刘煊解了披风,随手捏了一下刘煊身上衣物的厚度。
除了外面的墨色缎子披风,里面的衣袍只夹了一层薄棉。
文姒姒细细的眉头微蹙:“外头这么冷的天,殿下穿这么单薄,难道不嫌冷么?”
任若解释道:“殿下年轻,血气方刚的哪里怕冷……”
眼看着文姒姒眼风冷冷的扫过来,任若赶紧改口:“可不是么,奴才也常劝殿下冬天穿厚一点,可殿下就是不听。”
刘煊接过文姒姒递来的一杯温热的黄酒,他一口饮下:“今天晚上有宴,本王不回来了。”
文姒姒道:“这么晚了,是谁办宴让殿下不能回?”
“今天是六皇子的生辰,他在琼玉楼摆了几桌,其它皇子都过去,咱们王爷不得不去捧个场。”
文姒姒抿嘴一笑:“是么?怎么摆在这样的场合?难道不怕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王妃,琼玉楼干干净净的,难道是什么不能去的场合?”任若看了看刘煊的脸色,“咱们王爷只喝几杯酒。”
文姒姒没再说什么。
刘煊这边歇了两刻钟便匆匆而去。
任若骑马跟在这位爷的后头。
说实话,他真不理解自家王爷为什么特地绕个远路回家一趟。
兴许是回家见王妃。
可是见到王妃之后,他自个儿一句话不说,全让任若在旁边陪笑解释了。
今晚琼玉楼已经被六皇子包下了,丝竹管弦之音靡靡,穿着红绡舞裙的女子随着乐声举手低腰。
寒冬腊月里滴水成冰,楼中虽然温暖,依旧有几分轻寒。
身着西域服饰的舞女们露着一截纤细的腰肢翩翩起舞,宴席上年轻公子们聚在一起谈笑。
太子刘赫自然在其中。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刘煊,眉头沉沉的拧起,脸色颇为难看。
这些天许念巧让刘赫很不舒服。
这个女人又蠢又作,不知怎么居然查到了楚氏的父母头上,发现自己一直为楚如愿一家铺路。
要是之前娶的是文姒姒这样挑不出错的大家闺秀——
想到这里,刘赫越发后悔自己下手太晚。
刘煊注意到了对方的目光,冷冷扫了过去。
刘赫随即展颜一笑,片刻后坐在了刘煊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