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两仪殿,杨广的脸色阴沉,看着殿上大案边的几个近臣,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对着虞世基厉声道:“虞侍郎,你天天说大捷大捷,为什么天下的情势,却一天比一天糟糕?李渊已经占了霍邑,随时都会进关中,李密又是重占回洛仓,与王世充对峙三个月,河北更是已经成了窦建德和罗艺这两个反贼的天下,你倒是给我说,这天底下朕还能控制的地方,究竟还有多少?!”
虞世基满脸通红,低头说不出话,而站在他身边的内史舍人封伦则干咳了一声,说道:“陛下,微臣有本启奏。”
杨广咬了咬牙,恨恨地说道:“封舍人,今天朕不想再听你的甜言蜜语了,国事崩坏如此,你们却成天说的形势一片大好,究竟还要欺瞒朕到什么时候?!”
封伦抬起了头,正色道:“天下的情况,看似不妙,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糟糕,关键一点,就在于中原大战是否能取胜,如果王世充能战胜李密,那满盘皆活,反之,要是王世充迟迟不能取胜,那事情就会变得有点麻烦了。”
杨广的额头汗水涔涔,喃喃地说道:“难道,难道连王世充都胜不了李密吗?”
封伦摇了摇头,说道:“微臣多次跟陛下进谏过,王世充包藏祸心,想要养寇自重,暗中掌握兵权,实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但陛下当时无人可用,只能让王世充掌兵,现在果然应验了微臣的预测,王世充在胜了第一仗之后,故意退兵,不再追击,给了李密杀回马枪的机会,重占回洛仓,现在东都的情况很危急,由于交通隔断,我们掌握不了那里的消息,也没办法做些什么。”
杨广叹了口气:“封舍人,朕知道你和王世充一向有过节,但现在国事为重,议事应该出于公心,而非私怨,朕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现在朕手上几乎所有的兵马,都在王世充手上,在东都苦战,朕还能做什么呢?”
封伦抬起头,朗声道:“陛下,不是微臣跟王留守有什么私怨,实在是此人的所作所为,无法让微臣放心,让陛下放心,东都之战,胜负难料,现在李密已经占了主动,几乎占了大半个中原,王世充就是想全力攻击李密,也未必能胜,陛下必须要做好两手准备了。”
杨广的脸色一变:“什么两手准备?你说清楚一点。”
封伦正色道:“如果王世充真的能击败李密,那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但万一王世充不敌李密,打通不了陛下回东都的通道,那陛下就得考虑安身立命的问题了,江都虽然繁华,在乱世之中也算得上一方乐土,但此处无险可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