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世充对着裴世矩耐心科普的时候,对面的蛮兵们已经重新带队完成,这回打头阵的是三千多拿着盾牌的蛮人,他们刚才在后面没有看到前方的战况,但换到前面后一下子看到前面尸横遍野的惨状,个个心里头拔凉拔凉的,建功立业的渴望也被那些射得跟刺猬一样的尸体打击了一大半,不少脑子灵活的家伙已经开始想着如何能在战场上逃过监军的大刀,靠装死和开小差来躲过这一劫了。
周师举看到前面的士兵们没有上次冲锋时的那股子气势,心中焦虑,双腿一夹马腹,跑到了整个队列的最前面,骑着那匹矮脚褐鬃马,在阵前来回逡巡,对着士兵们发表着鼓舞人心的演讲。
隋军一方的王世充看着对面有个骑着马,穿了皮甲,身上插满了五颜六色羽毛的家伙在阵前走来走去,所过之处的蛮兵们都是一阵阵地欢呼,笑着用马鞭指了指此人,对裴世矩说道:“弘大,看到没有,这人一定是蛮兵的首领,就是那个什么周师举,一会儿打起来之后,要想办法生擒此人!”
裴世矩先是点头,然后突然觉得有些不对,疑惑地问道:“世充,不是不留俘虏吗?”
王世充哈哈一笑,表情变得可怕起来:“生擒这家伙是不让他在战场上死得太轻松了,这个蛮首是屠杀我们汉人村落的元凶首恶,不把他千刀万剐,实在对不起我们那些百姓的冤魂,弘大,你会上表弹劾我滥杀俘虏,破坏高仆射的政策吗?”
裴世矩叹了口气:“世充,你总有自己的道理,算了,现在还在打仗,现在你说了算,战后的事情。你还是别乱来,交给我这个岭南巡抚大使吧。”
王世充知道裴世矩还是不会让自己遂了心愿的,只是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这会儿对面的蛮兵已经听完了周师举的训话,士气复振,前军的三千多蛮夷象一群疯狂的战斗原始人一样,拼命地敲击着自己的盾牌,用最大的分贝发泄出自己胸腔中的气息。赤着的双脚也在不停地踩着地上的泥土,即使是最胆小的懦夫,在这种战吼声中也会变得双眼血红,战意高昂。
周师举骑马回到了中央,一拍马屁股,把那马赶走,而自己则接过了一面木盾,看样子他是准备要带头冲锋了。
王世充冷笑一声,对身后的传令兵说道:“传令各队,敌军阵前的那个全身羽毛的头子。我要捉活的,生擒者按一百个首级算功!”
王世充身后的十几个传令兵一下子骑马迅速地奔到各队,口耳相传,很快,全军三千人都知道了这条命令,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到了周师举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