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了一夜之后，太阳终于出来了。
被击溃的那些关拢军的军士们，也瑟瑟发抖地返回营地。
一清点人数，两万人加五千伏兵出去，只回来了一万七千人。
整个关拢军上到长孙无忌，下到小兵伙夫，没有一个人能入眠。
从月出开始折腾了一整个晚上，他们所有人此时都是双眼通红，满是血丝。
长孙无忌本人，看着外面一片狼藉和满地的尸体，脸色越发铁青了起来。
他终于意识到，对手没有那么容易对付。
“丞相，我军体力耗尽，再不撤退，恐怕要生变了，末将斗胆请命，全军后撤到松洲修整一段时间吧。”
柴绍一脸疲惫之色地请命道。
他也是没有办法了，这样搞了一晚上，根本没法继续作战了。
撤退去了其他地方也容易被骚扰，只有作为边关重镇的松州，不可能有乱民。
李恪胆子再大也不至于碰松州。
那是最佳的修整之地。
“……”
长孙无忌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
若是撤退了，再让士兵回来，恐怕士气就完蛋了。
但是不撤退，现在这样的情况，大概率会惨败。
“罢了……”
他叹息了一声，正要下令撤退，就被打断了。
咚咚咚咚……
山顶之上，鼓声如雷。
两万睡了一晚上精神抖擞的蜀军正兵，踩着鼓点，竟然开始下山。
“不好，若是我等现在撤退，那就是溃退，后果难料！”
柴绍顿时惊呼道。
若是双方没有交战，那么他们说撤那就撤了。
若是对方已经出击，这个时候再撤退，那就是溃逃。
后果完全是两码事。
“去两万兵马，挡住那山谷。”
“其余人，拔营！”
长孙无忌一咬牙，下令说道。
他此时的内心，满是懊悔。
竟然被一群泥腿子打到这种地步，确实是他长孙无忌从戎生涯里的污点。
绝对的污点！
他的命令刚刚下达，蜀军地动山摇的喊杀之声就传来了。
“长孙老儿，纳命来！”
“长孙老儿，纳命来！”
“长孙老儿，纳命来！”
整齐的呼喊声，夹带着鼓点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