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僵在原地,望着身后气成了猪肝色的爹,又望着院门口停着的马车,茫然无措,眼泪划过脸颊,口中呐呐:“夫君要休我……”
她嫁给谢君豪的时候,他还是一个穷酸秀才,家里有个瘫痪在床的老娘。
他一边念书一边为老娘伺疾,非常的艰难。
到了成亲的年纪,前后说了几门亲事,人家看到他家的情况,都不乐意把女儿嫁给他。
爹那时候刚好在当地当县令,因为谢君豪写的一篇文章很不错,爹当时有些欣赏,带着押宝的心思将自己许给了他为妻。
她是庶女,也没多少嫁妆,嫁过去之后他们两个彼此都没有嫌弃对方,她接过了伺候婆婆的担子,生养孩子,操持家务,好让他腾出功夫专心做学问。
谢君豪果真争气,从举人,到同进士,之前领了差事做了五年的县令,后来因为老师的举荐,调到了庆安郡担任郡守,今年刚好是第二个年头。
谢君豪出身寒门,是靠着念书一步步走到这一步的,他衙门里矜矜业业,不是那种大奸大恶的官。
他不迂腐,和光同尘,所以他在庆安郡担任郡守期间跟各方势力,以及庆安郡当地的几个大大小小的家族,乡绅,都保持着良性的关系。
夫君虽然低调,但是,自己娘家这边却借助着夫君的势,这两年在庆安郡越发的高调起来。
谢君豪私底下跟自己这边示意过好几次,让自己劝劝娘家,但是自己……
胡氏站在院子中间,进退两难,低下头,整个人除了默默垂泪,就是伤心,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马车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一只黑色官靴从里面踏出。
随即,一个穿着朱红色官袍的中年消瘦男子从马车上下来,踱步进了胡家院子。
看到谢君豪终于肯从马车上下来,胡雪松也收起了先前剑拔弩张的气势,换了副老丈人慈爱的面孔来招呼女婿。
“君豪,岳父我知晓你公务繁忙,可是今天,却是有人打砸上门,你小舅子旺甲奄奄一息……”
“姑爷啊,你是我们家的主心骨啊,你可要为我们旺甲主持公道!”陶氏也抹着泪哭诉。
胡雪松瞪了陶氏一眼,让她退到一边去,因为胡雪松清楚女婿的为人风格。
如果说胡家亲戚朋友里谁不惯着旺甲,那必定就是谢君豪了。
而且谢君豪有时候看到胡旺甲纨绔,还会训斥几句,所以胡旺甲最怕谢君豪这个姐夫……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