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彦藻抚摸着胡须,笑吟吟地说道:“可不是么?祖君不知,自闻君将至,蒲山公是朝思夜盼,这两天饭都吃不好,觉也睡不着。昨日常何打到了一头鹿,献与给了蒲山公,哎哟,好生肥硕的一头好鹿,正好俺这些天或因忙碌之故,身子骨有些虚,便想着向蒲山公讨些鹿血饮饮,以补补元气,……祖君,你猜蒲山公却是怎么与俺说的?竟是不许宰杀,半滴鹿血也不给俺,说要等祖君到后,与君一同食用。蒲山公对君之盼,由此足然可见之矣!”
这房彦藻的此番话,带着说笑的语气。
此乃是因他与祖君彦并不陌生,两人是为故交。
如前所述,祖君彦深得薛道衡的欣赏,而房彦藻的兄弟,即房玄龄之父房彦谦与薛道衡则又是朋友,是以,通过薛道衡,房彦谦、房彦藻兄弟与祖君彦实亦是老相识了。
祖君彦回了一礼,说道:“仆得蒲山公相召之书后,便即启程,本该昨日就到的,却路经阳武时,遇到了一点事,耽搁了多半天,因此到的晚了。有劳蒲山公久候、相迎,仆惶恐!”
李密问道:“在阳武遇到了点事?祖君,遇到什么事了?”
“嗐,一点小事,不值一提。”
李密察出祖君彦话中含有隐情,便追问说道:“祖君,俺早已传令,命沿途各部,好生接待君,却在阳武,君是遇到了什么事?……阳武?孝朗,阳武现是不是周文举的别部在驻?”
“回明公的话,是。”
李密察言观色,皱起眉头,问道:“祖君,莫不是周文举部对君有所不敬?”
“倒也称不上有所不敬,一点小误会。”祖君彦乃把在阳武碰到的事,说与了李密等听。却是因他衣饰华丽,相貌不凡,被周文举别部的部曲当做了大财主,而在阳武境中把他截下了。
房彦藻也皱起了眉头,说道:“周文举部居然这般胆大?当真是不像话!”
祖君彦说道:“截下仆时,他们不知仆是来投蒲山公的。后来话说开了,搞清楚了,他们也就放仆走了。这都是寻常小事,不须多提。唯是累使蒲山公多等了一天,仆之罪也。”
对周文举别部的不听令,李密现在还真没办法。
周文举、李公逸、王当仁等,包括新近来投的郝孝德等部,他们投的都是翟让,不是李密,李密的军令只能在他的蒲山公营中作数,只有他的部曲才会听从,像周文举等,想听了,李密的军令听听,不想听了,李密的军令对他们丝毫约束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