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冰释前嫌(下)
且不说古妍听说要见未来的南家长辈,在家里神色紧张又期待地按着母亲教导的话如何认真的妆扮自己。也不去谈古进为了与南征的见面以及解决自己与卞洪明之间说不清楚的矛盾如何忙碌。却说自从古进被自己一纸材料送进了市委的看押处之后,卞洪明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毕竟做为十多年的老朋友,自己为了一己之私,去揭朋友的老底,确实有结对不起古进。
只是事情既然已经闹到了省里面,他现在就算想要反悔也已经来不及了。所幸由于南峰的出面,古进平安无事的回到了家中,虽然职位还未复原,但总算人没有什么事。这让卞洪明暗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开始为今后如何与古进见面而感到为难。
两人的关系想要回到从前已经是不可能了。而且如果古进没有因为那些件渎职案而影响他的政治前途的话,古进重新回到中州市长的位置也只是时间问题。这样一来,重新复职的古进极有可能再次提起水岸山城那人开发项,自己重新面对这人问题的时候又该如何自处,这也是卞洪明伤脑筋的事情。
他本想过找古进好好的谈一次,可是自己一时冲动之下,彻底将两个人多的以来的交情毁灭了。现在的卞洪明是既没有那个脸去向古进低声下气地解释,又也没有那个机会去向古进说清楚事情的原尾。
见父亲时而叹气时而苦恼地坐在沙发上想着事情,卞天真默默地泡了一杯热茶递到父亲的面前,然后轻声安慰道:“爸,事情已经这样了,您也别想太多了。我相信总有一天,古叔叔会明白您的苦衷的。”
卞洪明接过茶,抬头看了一眼近期变化很大的女儿,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道:“哪里有那么简单的事情。我这回是彻底伤了老古的心了,这都是爸爸的错,不该一时冲动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也难怪你最近没有心思去见古妍那孩子,只是大人的事情与你们小一辈没有关系,你只要向妍妍说清楚就好了,何必突然要提出调查中州的工作岗位。”
被说中了心事的卞洪明低头避开父亲的目光,对父亲的话不置可否。见女儿不愿意多说,还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女儿在儿时的玩伴面前没有了颜面,这才会想着要调离中州,这令卞洪明心里的愧疚又顿增了几分。
客厅里安静了一阵,突然旁的电话响了起来,卞天真趁机拿起电话,叉开了父亲的注意力道:“卞家,请问您找哪位?”
听到是卞天真的声音,古进起先的坎坷感顿时消除了,淡然笑道:“真真啊,我是你古叔叔,你替我跟你爸爸说一声,就说晚上七点,古叔叔在玉川大酒店设宴请客。让他到时候准时来参加。”
卞天真看了一眼一旁的父亲,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古进的话。电话里古进的话,一旁的卞洪明也听得清清楚楚。他还道是古进居然会不记前嫌地主动约自己吃饭,借机来缓和彼此之间的矛盾,顿时心里对古进又是愧疚又是感激。他向卞天真点头示意了一下。卞天真会意,开心地道:“好的,古叔叔,我一定会将您的话转达给爸爸的。”
再与古时闲聊了几句之后,卞天真挂断地电话。她转头看向卞洪明笑了笑道:“您看,古叔叔还是很看重你们之间的友情的。”
卞洪明神色动了动,然后点了点头道:“到底还是老古的心胸比我要宽大得多啊!”
晚上七点,卞天真开着她的霸气陆虎载着父亲准备时赶到了玉川大酒店里。询问了一下服务台古进设的宴席所在之后,父女两人便随即在服务员的引领之下来到了二楼一间包间内。
进门之后,卞天真与卞洪明却意外地发现包间里早已经坐了好几个人。席间除了古进一家三口之外,居然还有一位七旬左右的老者笑容满面地坐在上首,在他之下,左边南峰与古妍紧挨在一起,右边是古进夫妇。
虽然对那位老者的到来感到一些奇怪,但是卞洪明毕竟是老江湖了。一眼便看出,这位七十多岁的老者身份不一般。能够在中州市长面前还神态自如的坐在上首谈笑风声,身份自然差不到哪里去。卞洪明瞬间便明白了古进请来这位老者的用意。顿时脸上的惊讶之情转为客气的笑容。
卞天真同样也对南峰的爷爷南征的到来感到一丝意我上,但是当她持到南峰与古妍两个人亲密无间的神情之间,芳心不由一紧,原本临来时的轻松自如瞬间消失了一大半。若非是父亲挽扶着她,卞天真甚至有一种临阵脱逃冲动。
见到卞洪明父女的到来,古进高兴地站了起来,与古夫人一起将卞洪明与卞天真迎到坐位置,然后伸手向南峰的爷爷道:“老卞,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南峰的爷爷,南征,南老将军。”
闻言,刚刚坐下的卞洪明不由得神情一振,瞪大了双眼看向南征,一时忘了起身行礼了。倒是南征这个老头子,今天第一次与古妍见面,见古妍不但长得花容月貌,秀气灵通。而且与她交谈几句之后,便觉得古妍的心地实在纯真良善。老爷子心中高兴,倒没有计较卞洪明的失礼之处。
见卞洪明神情惊讶,南征倒是率先发话道:“老头子我,多年没有在外面走动了。没想这些年来,国内倒是出了不少干才,老头子心里甚是欣慰呀!”
“老将军过奖了!”卞洪明终于回过神来,起身恭敬地道。
“哎什么老将军不老将军的?”南征爽利地笑道,“不过是一把没用的老骨头罢了。我这次来,一来是来看看我这个调以捣蛋的孙子有没有给你们造成什么大麻烦,二来嘛”南征笑呵呵看向一脸娇羞神色的古妍道,“就是来看看我这位未来的孙媳妇。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你们也不必这么客套。”
卞洪明早就知道南峰与古妍的关系了,也知道古进对两个的交往十分赞同,却没有想到南征这么快便亲自跑到中州来见亲家和孙媳妇了。他神情异样地看了一眼古进,随即便顺势坐下向南征端酒敬了一杯。
听到南征的话,卞洪明身旁的卞天真脑子里顿时如响了一声炸雷,头脑一片空白,接下来一桌子人说了些什么话,她好似全没有听到一样,目光只是看着娇羞无限的古妍,羞着脸,小手轻轻挽着南峰的胳膊,神色甜蜜地一直在笑着。
南征将卞洪明敬过来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哈哈大笑地放下酒杯道:“这些名字叫得天响的酒,总还是比军中的酒差了一些,喝起来叫人不爽快。”
古卞两人连忙陪笑。南征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收起了之前的随和之态,脸上略略沉了下来道:“我家南小子说,你们两个为了一点小误会,心里起了些矛盾。老头子也不想说别的,只是想卖个,出来帮你们调解调解。听南小子说,两位也是十几年的交情了,心里有什么话不能拿出来说个明白的,何必藏着掖着?”
说着,南征目光变得有些悠远,像是想起了什么来,语气变得温和地道:“人这一辈子,有什么不可以放下的?你们在政坛上也打滚了这么多年了,政治这潭水是什么样的,不用老头子说,你们也明白。既然这样,难道还不明白,看不透,人生这一世啊,除了兄弟朋友之间的感情,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
原本便心中有愧的卞洪明闻言,不由自主地低了低头,苦笑道:“老将军说的是,也是晚辈一时糊涂,撕破了老脸,把老朋友之间十几年的交情都揭破了。说起来,晚辈心里实在有愧。”
古进摇了摇头,看了看卞洪明道:“老卞啊,我们十几年的交情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明白。只是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感我开发老城区的那块地皮?”
对件事情,从南峰嘴里多少了解一些的南征也同样好奇地看向了卞洪明。只见卞洪明闻言只是微微地一叹,摇头苦笑道:“说起来,不怕老将军笑话。那块地方,我之所以弃了与老古十几年的交情都要保着不让他动,为的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念想!一个我和真真她妈的一段回忆罢了!”
“哈哈哈”听完卞洪明的话,南征不禁大笑道,“我道是什么深名厚昨竟让你们两个不惜十几年的交情,原来却不是一个‘利’字,而是一个‘情’字。有意思,有意思,哈哈”
“请南老见笑了!”卞洪明苦笑着端起酒杯,表情酸涩地喝下手中的酒道。
古进不禁也摇了摇头叹息道:“老古啊,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为何还是放不下?这伯事情,你若是早点和我说开了,我们也不至闹到今天的地步啊。”
“这话,小古说的是!”南征佯做生气地道,“你们两个都是中州的一方父母,虽然小卞有自己的苦衷,但是毕竟小古的主张是政策需要,是为了中州百姓的福利着想。男儿故然不重情义,但是你们两个毕竟不是一般的普通男儿,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怎么能以私情而废公事?何况还搭了你们十几年的交情?”
“南老说的是,是晚辈着像了。我今天来就是向古老弟陪不是的,还望古老弟看在多年的交情面上,莫要计较为兄的一时糊涂才好!”卞洪明感伤了一阵之后,终于重振精神,端志酒杯敬向古进道。
“哈哈哈好,这样才像个真正的男儿汉,拿得起,也要放得下才对!”轻松地解决了古卞两人的矛盾,南征顿时豪气顿生,与两人共饮了一杯道。说完他不禁再次看向满脸高兴神色的古妍,越看越觉得小丫头合自己的心意。于是便伸手向自己那件浅灰色中山装的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来道,“老头子本来就是来看我这未来的孙媳的,既然你们两个后生的事情完结了,老头子这里有件东西要送你古丫头。”
没想到南征还有给自己的见面礼,古妍顿时有些受宠惊,伴着南峰的她仆闪的双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倒是南征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伸过手去将古妍的小手拉过来,将一枚晶莹剔透玉戒子放到古妍的手心道:“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老头子老早便为今天准备的。”
南峰看着那枚玉戒子,翠绿晶莹。他记得曾经的这枚戒子是戴在他的奶奶手上的东西,听说是南征与南奶奶两个人的订情信物。这东西的意义对于南峰来说,没有谁比他更加了解。南征居然将这枚戒子送给了古妍,那么就代表着南征已经认定了古妍的身份,更加表明了南征对南峰的认可。他忍不住振惊地看着南征道:“爷爷”
不待南峰把话说完,南征却摇了摇手道:“不必多说,原本这枚戒子应该是属于你的母亲的”
不知就里的古妍不知道为什么南峰会对这枚戒子反应这么大,心中自然觉得看上去不怎么起眼的玉戒子必定是非常贵重的东西,虽然心中羞涩不已,但是却还在大方地起身接过南征手中的玉戒子,甜甜地道:“谢谢南爷爷!”
“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失陪一下!”正当两家人都对此情景乐于见成的时候,坐在卞洪明身边的卞天真却突然脸色有些苍地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