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郁,春雨不休。
军士集结于校场之上,寒意浸入肌肤。
赵横等六人被押在众军士之前,高台之下。
顾正臣登上高台,看着整齐列队的五千六百军士,目光冷厉,沉声喊道:“你们之中很多人不认识我,没关系,从现在起你们看清楚,记住了,我——顾正臣,是句容卫镇抚,你们的长官!句容卫一应事宜,我说了算!”
镇抚!
众军士看着台上的年轻人,有些难以置信。
没有武将的粗犷,也没有武将的孔武有力,文弱得像是连一只鸡都不敢杀。
顾正臣的目光扫过众军士,虽然他们没说话,却依旧可以感觉到,没有热烈的拥护,没有兴奋的期待,反而是怀疑、蔑视、疑惑。
怀疑的是自己的能力。
蔑视的是自己的人格。
疑惑的是老朱的安排。
顾正臣向前走了一步,声音更大几分:“我知道你们或许不服、不甘被一个书生骑在头顶,呵,可你们想过没有,为何英明神武的大明皇帝会将句容卫交给我而不是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因为你们没愚蠢,因为你们没脑子!”
一群军士气息紊乱起来,一个个面红耳赤,如此被人羞辱,实在是不甘!
暴脾气的百户窦樵站了出来,喊道:“镇抚,你不能如此说我们,我们不答应!”
“对,不答应!”
寥寥无几的声音从军士中冒出来。
赵海楼站出来怒吼:“窦樵夫,你他娘的敢质疑顾镇抚的话,老子都服,你敢不服,找揍是不是?”
窦樵瓮声瓮气:“我不蠢!”
顾正臣拦住赵海楼,看着窦樵,微微点头:“好,你不蠢,那你告诉我从校场到东大门有多少步,最快可以在多久到达?”
窦樵愣住了,多少步,我怎么知道多少步,至于多久,大概用不了多久吧,半刻钟?
顾正臣看着回答不上来的窦樵,又问:“从鸣鹤山山脚下到鸣鹤山顶的衙署有多少台阶,用时多久可以传递消息,从衙署发出最紧急的警备与战斗命令,多久可以传到军营?”
窦樵不服气地喊道:“向上多少台阶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到衙署最快不会超过三十个呼吸。传令至军营,大概五十个呼吸。”
顾正臣看着窦樵得意的神情,看向其他军士,问道:“你们谁赞同他的话,出列!”
哗啦!
一群人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