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可念你良心未泯,又非主谋之人,可向朝廷情一二。”
“我,我全都!”
林山自知罪责深重,顾不上其他,便一股脑交代出来:“典史陈忠、主簿赵斗北、县丞刘伯钦、上任知县吴有源,为了满足私利,与句容强宗大族、乡里大户配合,鱼肉百姓,擅起纠纷,并在县衙审理时重判百姓,侵吞百姓田产,宅地,所得利与大户大族五五分账……”
顾正臣坐回桌案后,一脸阴冷:“如此来,那郭杰屡屡与孙才、王大秀、王二牛三人纠纷,每次皆是断了二指,也是伪造出来的伤情,只是为了重判孙才三人?”
“还,还有煎迫三人家眷卖地赎刑。”
林山低头。
顾正臣终于明白过来,所谓的斗殴都是假的,将人关入监房不是目的,目的是他们家中的田地!
对于百姓而言,田地是立身之本。
对于大族而言,田地是宗族象征,地少了,算什么大族?
明代人论财产,不会问你有几套房,在城里几套,乡下几套,而是问你有多少地,是几百亩,几千亩,还是几万亩。
强宗大族的地来源很简单,要么买下来,要么半买半夺,要么巧取豪夺。
句容县衙的操作,更是刷新了顾正臣对官吏手段的认识,这群人不仅巧取豪夺,还联合县衙打上了“合法”的外衣,让百姓吃了亏,吃了苦,连个申诉的门路都没有!
如此堂而皇之,公然“抢劫”的戏码,竟一年又一年发生在句容,可谓触目惊心!
顾正臣端起茶碗,猛地摔在地上,喊道:“顾诚!”
顾诚匆匆走进来。
顾正臣写下一份信牌,下令:“传话给衙役,前往贺庄抓捕郭杰!”
顾诚拿着信牌离开。
顾正臣看向林山,厉声:“吧,除了利益对半之外,县衙为何要配合大族,将一干青壮判为徒刑、流放,换言之,这些判了徒刑、流放的人,到底有多少给了应府处置,多少被县衙私自留下,这些人不在监房之内,又去了何处?”
林山摇了摇头:“县尊,这些人去了何处,我一个书吏并不知情。我只知道,这批人,可能被,被卖了。”
“卖了?”
顾正臣脸色一变,目光中有些震惊,咬牙问:“什么叫卖了,又卖给谁了?”
林山看着顾正臣,没有回避顾正臣锐利的目光:“徐二牙被关押至监房之后不久,我偶然听闻陈忠与赵斗北争论,争论的内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