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少女一言不发的将手中的粮饼吃下,饮去囊袋里的冷水,第一次直视着这位仅剩幸存的暗卫。
其余的,都在出宫途中,殒命身亡了。
“我无国了,亦无家。往后,你可以不必再誓死效命于我,回去做个普通人吧。”
回去做个普通人……
原本已是天大的奢望,日思夜想。
而现在……舒阳只是坚定地跪下,恒心如铁,低头铿锵道:“属下会一直在公主身边。”
“万死不辞。”
…
返京前夕,时卿刚回太守府,没想到就听到消息,说是在她院中抓获一名行刺未遂的前朝逆贼。
样貌与通缉画像上的无异。
好在此日,她与楚弃出门晚归,逃过一劫。
可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那人可是舒阳啊!
身手敏捷、武功高强在魏澜之上,或是能与鹤唳打成平手,他若是想在北沧城里躲上一阵,再趁乱出城,于舒阳而言,都是轻而易举之事。
他却来自投罗网了。
如同飞蛾扑火,孤注一掷。
既是杀害魏将军的凶手,按律当斩,楚弃暂时将舒阳收押在太守府地牢中。
舒阳未提任何要求,也没有任何反抗之举。
审查询问时,缄口莫言。
只是在第二日黎明破晓前,狱守来报,舒阳已在牢中服毒自尽,毒药藏于齿内。
舒阳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费解。
他为何而来。
又为何劳而无功。
种种缘由,怕是再也不得而知。
次日,小满替时卿梳发时,在妆奁里发现了一支做工精致的凤尾玉钗,巧夺天工,翠色欲滴。
“夫人,怎么好像多了支凤尾钗啊?”
小满兀自喃喃道:“许是将军来的什么时候,偷偷送给夫人的吧?夫人可要戴上?”
时卿闻言偏头看一眼,并无印象。
“放着吧。”
铜镜里的少女眉眼清丽,如同寒山霭雪。无饰金钗玉簪,仍旧天生丽质,落落大方。
…
大夏行会在京已是穷末之势。
和亲随行,借机刺杀,更是倾尽全力,殊死一搏。
哪知身为主心骨的大夏长公主,如今也已倒戈,享受将军府的荣华富贵去了。
大夏行会早就人心不稳,分崩离析,仅差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