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歇在这里吧。”
她将书放到桌上,起身负手回了房里。
大白肥猪鬼鬼祟祟地从树后探出头来,看了又看,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来,一屁股坐到树根下,目光灼灼地瞪着我。
我没搭理它,伸手把桌上的书拿起来。
这是一本诗词集。
去年文献出版社新出的。
厚厚一本,还附了很多照片。
我翻到她看的位置。
却是全书第一首词。
“挥手从兹去。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诉。眼角眉梢都似恨,热泪欲零还住。知误会前番书语。过眼滔滔云共雾,算人间知己吾和汝。人有病,天知否?
今朝霜重东门路,照横塘半天残月,凄清如许。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凭割断愁丝恨缕。要似昆仑崩绝壁,又恰像台风扫寰宇。重比翼,和云翥。”
人有病,天知否,这句下面有道浅浅的划痕。
我反复念叨了几遍,不禁笑了起来,冲着大白肥猪晃了晃书本,道:“人有病,天知否?”
大白肥猪晃了晃身子,差点就拔腿开溜,好在最后时刻它还是坚定地稳了下来,没有挪动屁股。
这一夜我便没走。
以茶佐书。
书看完,茶喝尽,东方泛白。
我把书放回桌面原位,起身朝着小屋拱了拱手,便自往观后去。
那天被陆尘音一拳打塌的观墙已经修好。
我翻墙出了白云观,换上曹奇的样貌行头,转到正路上,挥手叫了辆面的直奔体育路的京城体育馆。
这次人体科学研讨交流会便在体育馆举行,名义上是一次民间交流活动,由体育馆承办,资金则是几个港台商人赞助。
到体育馆外时间尚早,馆门外只有几个工人正在挂着贴有第一次全国人体科学研讨交流大会字样的大红条幅。
我就在街对面抄着袖子蹲下来观望。
傍早上八点多的时候,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到来。
最开始都是京城各寺观正道大脉的和尚道士,有走来的,有坐班车过来的,像白云观众道士就是从地铁站点方向步行而来,主打一个低调朴素。稍晚一些,便是各路的气功大师,能人异士了。相较于前面的正道大脉代表,他们就高调多了,全都是坐着私家小轿车,前呼后拥地跟着一群弟子侍候着不说,还有好些大师的忠实信徒冒出来,举着条幅旗子大照片,连喊带叫地表示对大师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