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我淡定地进了诊室。
杨晓雯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听到门声,翻了个身,没有醒。
我先把窗台香炉里的香换了,这才把她抱回到客房,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她吭唧了两声,动了动,把姿势调整得舒服了,半张脸都缩进被子里,却是始终没有醒。
不是她睡眠质量好,是我走之前,把三间房里都换上了助眠的安神香,足够她安安稳稳地睡到天亮了。
安排好杨晓雯,我转回诊室,照常做晚课。
刚把宣纸摊开,提笔沾墨,还没等开写,就听到院门声响,跟着就是脚步声来到诊室门外。
“进来吧,门没插。”
脚步声刚一停,我立刻出声招呼。
门外的人停顿了几秒钟,推门走了进来。
来人穿了件厚实的军绿色棉大衣,竖着领子,头上包着土里土气的围巾,一副进城农民的打扮。
进了门就停在门口低头不动,全身都透着不安。
我说:“我还以为你会连夜离开金城,再也不回来了。”
她直接跪到了地上,连连磕头,“周先生,您放过我吧,我错了,让我怎么补偿都行,只求您放过我。”
她是医院里的小护士,是青年旅社里逃掉的燕子,也是曾迷的何强兵神魂颠倒的小梅。
我没有理她,慢慢下笔开始写字。
今天写的是太上中道妙法莲华经第一卷。
小梅伏在地上不敢起来,只是苦苦哀求。
我一气写完,放下笔,拿起写好的经文看了看,放到她面前,温声道:“认得吗?念一遍。”
小梅茫然地拿起宣纸,低声念诵。
她念得极为流利,一气就把整卷经文念到最后。
“是诸天人,其间之眼,於恐畏世,能虽为说,一切诸仙,皆应供养……”
念到这里,她突然结巴了一下,反复把皆应供养念了两遍,才慢慢停下,小心翼翼地把宣纸放回地上,又伏下身子,不敢说话。
我说:“念完就走吧,你那点事情,我已经给过你惩罚了,不会再追究你,但你以后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小梅伏在地上没动,低声说:“周先生,我想通了,求您给我一个回头的机会,我愿意拜在您门下侍奉您。”
我摇头说:“你天生媚骨,六心不定,又是燕窝里出来的,杂念太重,做不了术士,我不能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