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江宁监狱的路上,有很多路段都种了梧桐树,那时不时就会出现的树荫带来了清凉,而戴着墨镜的肖艾在飞驰而过的树荫中情绪不明……
她打开车窗,一直看着车窗外,直到司机提醒她车里开了空调,她也没有关闭窗户,她似乎很厌恶车里密闭的空间,最后是司机选择了尊重客户,他关掉了空调,然后将全部的车窗打开,甚至车顶的天窗……
我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向她问道:“你怎么了?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肖艾没有回头看着我,在意的似乎仍是车窗外树与树之间的距离,她过了许久之后才回道:“我没有心情不好,只是有点难过,我想起爸爸为这座城市的城建做了这么大的贡献,现在却要在阴暗的监狱里度过好几年,这种感觉真的非常不好……可错了就是错了,不是嘛?……他曾经享受过了财富所能带给他的一切,如今却连自由也没有了,不知道他会是怎样的心情。”
我劝道:“他是个经历过这么多风雨的人,心理承受能力肯定比普通人要强太多,我觉得他会安心接受改造的。”
“但愿吧。”
……
车子经过将近半个小时的行驶,终于载着我和肖艾来到了江宁监狱,我们走完探视的流程后,在狱警的带领下与肖总见了面,这是我在差不多时隔一年之后,再次有机会见到他。可让人唏嘘的竟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肖艾一直没有坐下,注视着他走到我们面前,却隔着一排铁制的栅栏,明明很接近却拉出了让人感到压抑的距离。
我看着肖总,一年前他还意气风发,看上去只是个40岁刚出头的中年男人。可现在,他的身体状态完全变了,他的头发白了有一半,人也消瘦了很多,而我在来之前却过于乐观,哪怕这个曾经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在面对这样的变故时,也会争扎在生存与崩溃的边缘。
他将手伸向了肖艾,肖艾的表情非常复杂,但最后她还是将自己的手递给了他,他用双手紧紧握住,问道:“在外面还好吗,有没有受委屈?”
肖艾摇了摇头,狱警示意他们不要有身体接触,可是在肖艾要抽回自己手时,肖总却更加用力的握住了她,直到狱警第二次警告,他才松开,表情里尽是失落、惆怅和不如意。
肖艾坐了下来,她一阵沉默之后,开口问道:“这里的环境这么差,还能适应吗?”
肖总答非所问,他回道:“总会有出去的那一天……爸爸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