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钱的罐子里放了一万块钱的新台币。在她的带动下,又有不少同学慷慨解囊,我回去的路费就这么毫无波折的凑齐了。那么,肖艾答应与我合唱的《妈妈》便成了我和台北的告别曲,而在我的感官里,远在南京的郁金香路和熟悉的便利店,废弃的纺织厂,幽静的老巷子……似乎都在快速的向我靠近,我和台北的交集也就到此为止了。
肖艾没有一丝留恋的拨动了吉他的弦!这次,她的状态很好,虽然歌唱的时候没有用什么专业的技巧,但却很打动人,而我因为想让最后这段回忆变得完美,也努力将口哨声吹得响亮又清脆,我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跟住肖艾的节奏,但我真的很尽力了,就像这次来台北找她的决心一样。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我重重呼出一口气,然后双手合十,向那些帮助了我的学生们表示感谢。我告诉他们,这些钱已经够买一张回去的机票了,学生们又同情的看了我几眼之后,便成群结队的向学校里面走去……
这时,与我相对的只剩下了肖艾,林子晴和阿德在很远的地方的站着,很理解的将最后的空间留给了我们。
看着视线里和台北有关的一切,我心中不可阻挡的产生了一种悲壮感,我的激情和青春仿佛就在这里落幕了。回到南京后的自己,依然会每天孤独的走在老巷子里,为自己的工作和事业辛勤的奔波着,一切就像咸菜一样,滋味是有了,却过犹不及,因为我已经受够了孤独所带来的一切。
我从肖艾的手中拿过了吉他,然后小心的装进了琴盒里,又将地上的零钱数了数,最后也塞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我再次来到肖艾的面前,笑着用洒脱的语气说道:“骑上你的小踏板走吧,我看着你走……”
肖艾站立在原地却并不离开,她忽然从我的口袋里将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说道:“这些钱是够你的路费了,可我的路费呢?”
我有点错愕:“你……你说什么?”
“我问你,我回南京的路费怎么办?”
我看着肖艾,好像只是一瞬间,便天上地下的走了一遍,以至于恍惚着回不过神,盯着肖艾一连眨了好几次眼睛,然后表情夸张的指着她说道:“你……你出尔反尔!”
“对,我就是出尔反尔,我要跟你回南京,行不行?”
我无法用言语表明此刻的心情,只是将回去的路上有肖艾陪伴的情形设想了一遍又一遍,我在地狱天堂转换的狂喜中,对她说道:“那我们继续唱啊,唱到你和我的路费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