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碗棒子面粥啊!都好好排队!”
监狱食堂的大师傅拿着马勺大声咆哮。
这年月能吃上一碗热乎的棒子面粥已经很不容易了,别说穷苦人家,王云霄和他的兄弟们,去年这个时候都未必能吃得上棒子面。
人要是饿急眼了,连苞米瓤子都能啃。
倒不是说特务局提供不了更高级的伙食待遇,问题在于这就是个无底洞,几百号人一天三顿棒子面,谁也不清楚要吃到什么时候。
有钱你都买不到粮食。
前一阵子城外粮仓刚走了水,又经历了抢粮屯粮的事件,天门市的粮食库存已经降到红线以下。
你要说有,那肯定是有,但谁也无法保证未来一年顺风顺水,不出任何意外。
不可能说今天让你敞开了肚皮吃,明天大家都不过日子了,上梁山聚义去。
所以必须要有规划。
王云霄让饺子煮了一锅鸡蛋给贺兰送过去,她一个人肯定是吃不了这么多,但旁边还有别人看着呢。要是让她一个人吃独食的话,对她和孩子都没什么好处。
人心这种东西是很难讲的。
跟连饭都吃不饱的人谈道德,本身就是一种道德绑架。
现在住办公室的那群女人,都知道贺兰傍上了军爷,有不少人都起了小心思,变着法子地跟监狱守卫眉来眼去。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监狱的这些守卫再怎么有素质,也是男人,不是看桃园的猴子,谁能经得起这种考验。
让男人看管女人,早晚都得出事。
这个时候本应该请红灯会或者教会的姑娘过来帮忙。
然而请不得,人家正忙着分家呢。
政府想做的事太多了,时间上太紧迫,很多计划互相之间不可避免地要产生冲突。
人手一直都很紧缺,过去紧缺,现在也紧缺。
“特么的到底什么时候开始遣送啊?”
忙前忙后好几天,王云霄都快要忙吐了。
只有真正上过手才知道,自己不是搞行政的这块料。
一点小事处理不好,就四处起火,按下葫芦起来瓢,有八只手都不够用。
后来要不是程雪菲接手监狱这边的工作,王云霄连饮弹自尽的心都有了。
十一月四日,特务局召集各方面负责人开会。
主持会议的是情报科的刘科长,主要讨论的问题就是——要不要把这些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