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历来富庶,离京城千里之遥,坐船比坐车更快捷。但希宁还是选择坐车,生死未定的逃难路上,如果感觉不对,随时可以改换路线。而在船上,万一遇到个水匪什么的,一家子人几乎个个不会水的,还不是等淹死。 一路上一直走着,可老夫人和乳母年岁已大,不敢太快。紧赶慢赶,到了晚上已过一城,离京城已经相隔百里远,城内选了个看上去也算是老字号的客栈留宿。 希宁扶着芙蓉的手,下了马车。四周张望一下,就微微低头进入客栈。 这里不比京城,虽然只相隔百里路,可天一黑,商铺就关门打烊。而京城此时不少闹市还灯火通明,而大牢里因为有了新进的人,也是不平静。各个被炒官员的家,更是热闹吧。 刚走上楼梯,二公子就对身边的小厮嚷着:“这一天真够呛,快点给我去准备洗澡水。” 老夫人有点不喜地回头看了眼,随后在麝香的搀扶下继续往前走。 赵姨娘羞恼地低声呵斥:“能说这种话吗?老夫人、夫人,大公子都未说累。” 其实老夫人只想让二公子不要大呼小叫的,引起别人注意,怎么扯到这话题上了,更是皱眉。 先是进了房,带着的银两足够,所以希宁能独自住一间房。 芙蓉出去打水后回来,一边服侍她梳洗,一边笑着轻语:“刚才老夫人身边的麝香去赵姨娘那里,肯定是说了一通。就连大夫人也被叫去老夫人的房间。” 后面的话不再说下去,但谁都知道嘲笑赵姨娘的蠢笨,所以当了快十年没名没分的姨娘都未纳了当妾。老夫人身边的丫头,都能过去呵斥一番。 希宁梳洗完,走到窗口。芙蓉伶俐,见状走过去,只轻轻打开一条缝,透透气,再端着洗好的水盆出去倒了。 五骑飞奔而来,停在了客栈门口,马上的五人翻身下马。 均是一身黑衣、披着黑色披风、头戴黑纱帽、穿着黑皂靴,而他们都带着武器,大部分为官刀。而其中一人在翻身下马时,披风如云浪翻滚之下,腰上挂着的是,比普通刀细长略弯的绣春刀。 绣春刀……希宁的瞳孔一下缩小……锦衣卫! 飞鱼服和麒麟服只有正六品的百户以上的锦衣卫官员才能穿,在执行公务时,一般还是身穿普黑衣官服。 而绣春刀则是也不是普通锦衣卫能佩戴的。 锦衣卫到这里,是追他们还是另有公务? 应该不会,不会的。他们只是家眷,皇上就算下令通缉,也是各个府衙收到命令后抓捕归案。不可能派出清理乱党的锦衣卫,他们还不够资格。 希宁转身悄悄打开门,走了出去,躲在楼上楼梯口偷听。 五人进入客堂,小二点头哈腰上前,一脸赔笑:“五位爷,是打尖还是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