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贬至荆州做长史,就已然门前冷落。后来回乡扫墓,以致病倒在床,更是穷困潦倒。临终前,他最大的愿望竟然只是喝上一口想喝的酒,再无其他!想必,他是彻底对圣人绝望了吧!所以临死也绝口不提朝政,只求将自己麻痹致死。
可恨他空有一身抱负,到头来却也只能将其带到地下,徒留满腔的遗憾在人间。
崔蒲长出口气,便将酒倒了出来,和慕皎皎一起往张九龄坟前祭拜。
祭拜完毕,张大郎君便邀请他们去草庐坐坐。
草庐只是临时搭建起来的一个茅草棚,里头一应陈设十分简单。走进去一看,也就只有一张床、一张榻罢了。仅容一个人栖身的地方,现在三个人一起挤进去,就显得里头拥挤不堪。
张大郎君苦笑道:“地方简陋了些,还请你们见谅。”
“无妨。”崔蒲摇头。
张大郎君便笑道:“也是,你们夫妻俩都不是嫌贫爱富之人,不然当初你们也不会主动上门给我阿爹治病了。阿爹过世后,你们为阿爹做的那些事我也已经知道了。即便没有彻底伤到李林甫一党人,好歹打断了他们的几只爪牙,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你们自身甚至还因为这个缘故被贬到岭南来……不过一面之缘,你们就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这份恩情某无以为报,只能等下辈子结草衔环,再报答二位的大恩了!”
说着,他就躬身冲崔蒲和慕皎皎行了个大礼。
崔蒲和慕皎皎连忙还礼。
“大郎君你过誉了。其实我们也只是为了发泄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罢了。”
“不管怎么说,你们帮我阿爹出了口恶气,这是事实。无论如何,身为人子,我必须代阿爹谢过你们。”张大郎君坚持道。
崔蒲见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三个人复又坐下,闲谈起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当然,主要围绕的还是张九龄。
不知不觉说了许久,张大郎君的娘子过来给他送饭了。
但这一次,跟在张大郎君身后的还有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娘子。
见状,张大郎君顿时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