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台风过后,几艘东岸炮艇又吭哧吭哧地在江面上航行了起来。
海军中尉刘伏波站在船头,看着两边黑黢黢的江岸,心中只觉一片安宁是的,乘坐全副武装的海军炮艇出航,在他们看来根本不是战斗,而是旅游,因为从过往的事例看来,清军根本无法对他们造成哪怕一丝的伤害,更何况现在正是万籁俱寂的深夜呢。
“清兵根本拿我们没办法,孙参谋,上岸就放心搞,搞完就撤,动作一定要快!”刘伏波手中指挥刀一指,几艘吃水才0.8米深的炮艇便如狼群一般蜂拥进了一处港汊,然后两百余名东岸陆海军官兵便如同下饺子般从船上跳了下来,趟着没膝的浑水直朝岸上冲去。
李根听到院子里一阵疯狂的狗吠,起身打开门一看,“妈呀”双膝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在李根的视野中,屋子前面的那段港河里正有一群黑影在快速前进着,他们提着马灯,身上的甲具铿锵作响这样的声音,在前明卫所、“我大清”绿营里都混过的李根一听就能听出来,这是遭了兵了啊!
李根没有犹豫,回屋后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拉着老来生下的儿子就往屋后的芦苇荡里跑,那里有一艘他们家放在那的小船,关键时刻可以逃命。这可不是开玩笑,俗话说贼过如梳,兵过如篦,不管来的是哪家的兵,留在原地只会遭了大殃唔,或许黄衣贼的兵会好一些。他们从不乱杀人。也不怎么抢劫百姓。但村里的李夫子说他们“吃人心”,这还了得?还是赶紧跑吧!
当李根爷俩将小船划进河里的时候,冲得最快的兵已经到了他家堂屋前的院子里,他家养的母狗也衔着一只小狗泅水追了上来。而这时,李根的独苗隐约间似乎看到了刺刀在黑暗中闪耀出的寒光。
“爹,是黄衣贼哎!娘和妹妹还没跑出来!”小孩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
李根也有些呆住了,撑着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就这么点人了?”陆军中尉孙武站在村前的晒谷场上,看着一圈数十名梳着难看小辫子的明人。有些烦躁地问道数百名士兵趁夜突袭,竟然也只抓到了区区几十名明人,这如何能不让他郁闷!
“长官,这些人和兔子一样,跑得太快了,追都追不上。我们不断喊话,就是没人停下来,偶有几个被我追上逮住的,也瘫在地上嚎啕大哭,说什么‘这下死矣’、‘要被活剥生吞了’什么的。让人莫名其妙,可能是有人在抹黑我军。”一名腿上糊满淤泥的上士叹着气说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年来我们的名声越来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