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胜的铁壁。
李缥青按住了失翠剑,但下一瞬间,楼上已空无一物。这道阴影是一闪即逝,似乎只在女子犹豫动摇时,它才像一道铁律般横亘出来。
是的,在这样的注视下,衣丹君做不了任何背叛龙裔的事情。
但李缥青心念急转,心毒颠转所需的本不是“成功”,而是“选择”。
于是她再次看向女子,低声道:“即便不成功,至少伱站在了他那边,而不是让他在被心上人背叛的痛苦中死去。”
“可是”衣丹君抱紧了膝盖,用力摇着头,哭道,“他已经死了啊”
李缥青这一次彻底怔住。
一股凉气从心底升了起来,她缓缓偏头,看向了桌上。
春夜,小楼,繁星暖月,初花小虫。 在这样美好的中心,男子提笔作画,这正是衣丹君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李缥青第一次把目光挪向这幅画的内容。
西方恬一直低头描摹着它,如今只刚刚绘出了右上部分。
不是他偏爱的山景,也不是女子柔美的形貌,甚至不是他平生绘就的任何题材——这幅画,他只做过一次。
——一截夭矫的蛟影从天上斜斜探下来,头爪与尾都没有出现在画中。它通体裹满了平滑细密的鳞片,圆润修长,两条极细极长的幽蓝细纹不规则地攀在上面,像是剖开的伤口。
西方恬僵硬地朝她抬起头来,一双金色的竖瞳冷漠而妖异。
窒息感深深攫住了李缥青的心肺。
在女子心境的最深处,仙君的意志,早已入侵了进来。
————————
裴液咬牙攀回了高台之上,琉璃已脱离了那些长触的困锁。
即便在这鳞血散落的妖瑰惨烈之中,它的剑身依然明丽如仙。它将剑尖再次对准了神子,蓄积着,渐浓的云白真气挂在剑身上,彷如两条神仙的飘带。
下一击就要贯穿而来。
但一只染血的手先握住了它的剑柄,将它从空中取了下来。
感受到少年的意志,那些云白真气缓缓消散。
裴液提着琉璃,一步步来到了神子面前,这妖异的生灵仍在和面前的青衣少女对视着,两张面孔是一样的安静冰冷。
裴液缓缓抬臂,将剑在身前横为一字。
他透过琉璃清明的剑身看去,盯住了对面那双灿然的金瞳。
“斩,心。”他低哑道。
————————